僧人手捂著肚子,也不見有什麼行動,身上光華一閃,肩膀和肚子上的血頓時止住。 他面有震驚之色,嘆道:“江施主真是好手段。我只道施主築基期的修為,我輕易能降服得了,實在是傲慢大意了。” 他悠悠說著,竟然還能笑得出來。 江平之神情冷漠:“你確實很傲慢,不過傲慢的地方不是在於輕視了我的修為。而是傲慢在:你不問我為何拿起屠刀,卻要勸我放下屠刀。” 江平之直視著僧人:“你們這些唸經頌佛的,整天勸人超脫,勸人放下,卻不問人為何而苦,又因何而執念。” 江平之持刀,一步一步逼近僧人:“自己六根清淨,勸別人放下只不過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若真有意渡人,倒不如去解決那些問題的根源,開闢一個公平的世道。” 僧人眼神迷離,若有所悟。抬起頭來問道:“施主既已開悟,又何不放下屠刀,與小僧一起為公平的世道盡一份力呢?” 江平之腳步驟然加快,身形化為虛影消失在黑暗中。 僧人四顧無人,正震驚,只覺脊背發涼。 一個低沉而清晰的聲音從背後傳來:“難管獨自冷暖,為誰管世間多嗔恨?” 與聲音一起到的,還有一把刀。 冰冷的長刀已架在他的脖子上。 江平之冷冷道:“我對你的印象並不是很壞,我也沒有非殺你不可的理由。出家人不打誑語,你若答應我,以後不要再來糾纏,我可以考慮放過你。” 僧人命懸一線,看起來卻凜然不懼。 他低眉微笑,言道:“若我引頸就戮,施主你又能否答應我,以後不再殺生?” 江平之問:“你不怕死?” 僧人道:“古有佛祖割肉喂鷹,以身飼虎,以小僧一命,為天下蒼生消災,也未嘗不可。” 江平之一愣,眼中的殺意也有些淡了。 月明星稀,兩人一前一後沉默地佇立在屍體堆中。 微風拂過, 將血腥氣帶入江平之的鼻孔, 他突然覺得今晚死的人已經足夠多了,不想再殺人了。 良久,他把離別刀從僧人的脖子上放下, 插回刀鞘。 說道:“你走吧。別再來找我,下一次,我不會留情。” 僧人轉身過來,他雖然少了一隻手臂,臉上卻沒有絲毫痛苦的神色。他的眼神仍然明亮清澈,沒有分毫的仇恨。 他單臂作合十狀,唱誦了一句“阿彌陀佛。” “施主就此別過。” 說了這麼一句不痛不癢的話,也不知道算不算答應了江平之。 江平之意興闌珊,略一點頭,轉身就走。 “羅漢降魔拳!” 聲音還未傳入耳中,拳已先到! 江平之未及回身,一道至剛至猛,威力奇大的一拳,已結結實實打在他背後腰間大穴! 腰間疼痛傳來,脊柱幾欲斷裂,江平之被一拳被打得急飛數十丈, 剛‘砰’地一聲落到地面,去勢不止,身體仍擦著地面不斷彈跳,翻滾;還未及止住, 而天空金光大盛, 似有金龍盤繞, 僧人頭下腳上,從天而降,帶著磅礴偉岸的力, 帶著九龍之威,全力下擊! 拳還未到,地面的土石已經經受不住拳風帶起的強大的壓力,開始崩陷。 江平之此時眼白上翻,彷彿暈死,眼見就要被這至剛至陽的一拳結結實實打中。 “轟!” 地面被砸出一個深逾兩丈的的巨大坑洞,坑洞邊緣的地面也跟著碎裂,像蛛網一樣向四面八方飛速延伸開來。 “噗!” 瀰漫的塵沙散去, 只見江平之用手掌握住了僧人僅剩的那隻拳頭,竟在千鈞一髮之際,硬接住了這一擊。 只是朝天口吐鮮血,全噴在了僧人的臉上。 江平之勉強一笑,潔白的牙齒上都沾滿了血跡:“出家人也搞偷襲?” 僧人笑道:“佛曰,從善如流。小僧跟江施主學的。” 他拔出拳頭,騎在江平之上身,渾身金光流轉,將他牢牢壓住。 補充道:“況且!我說就此別過,指的是從此與施主陰陽兩隔,所以就此別過,而非是小僧準備離開了。” 他揮起獨臂,拳頭如狂風暴雨般朝江平之頭上砸下! 江平之感覺身上有如五嶽壓頂,動彈不得;只能以不亞於僧人拳頭的速度, 瘋狂搖擺頭顱躲避迎面而來拳頭。 僧人越打越快,江平之也越躲越快。 拳如幻影,頭如閃電。 僧人雖斷一臂,但修為深厚,真氣流轉並無太大影響。 而江平之背後督脈大穴被擊,又硬接僧人蓄力轟擊,內臟經脈都被震碎了一些,實際上受傷更重,更影響靈氣運轉發揮。 但江平之一身本源之力非同小可,又吸取了妖道與剛殺的一眾人的修為,氣海靈氣磅礴,境界雖與僧人差了兩個大境界,靈氣總和卻不會比他弱了,此時雖然受傷,還能勉力應對。 如此支援一段時間,突覺心脈真氣執行不暢,速度稍慢一拍,登時中拳。 “噗!” 又是一口鮮血噴到僧人臉上。 僧人眼睛也不眨,眼球上都被沾染了鮮血,仍不管不顧,全力出擊! 江平之幾乎是喪失意識的瞬間,再次憑藉強大的意志力轉醒,以千錘百煉的戰鬥直覺本能地躲開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