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之尚在半空,一股難聞氣味傳入鼻中,只覺腥臭異常,往下一看,只見洞底利器扎著數具屍身,有的還未腐爛,有的已成白骨。 陳樂賢笑聲未落,只見周星文弓著背從洞中飛出,啪嘰一聲摔到地上; 隨後江平之躍出,穩穩落在地面。 他的笑容不免一下僵住。 他大概想不到江平之武功之高,應變之快;在下墜時,能一手用刀插進了石壁之中,另一手抓住周星文後腰給扔了出來;自己隨即也輕鬆縱躍而出。 周星文扶著腰站起身來,滿臉怒容,也不言語,奪過江平之手中離別刀, 兩步搶上前去,就欲一刀結果了陳樂賢。 陳樂賢見狀,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抱住周星文大腿,眼淚橫流,口中哭訴:“星文饒命!陳叔糊塗,鬼迷了心竅!給陳叔一個機會!” 見周星文遲疑,連忙接著道:“府中臥室床板下有一密室,是我畢生收集奇珍異寶,星文你二位盡皆取去,留我這個老頭子一命。。” 說著,把右手往周星文刀口一撞,刀身切割過手腕,霎時鮮血噴湧,手砰地一聲掉在地上。 周星文一驚,本能地往後一退; 陳樂賢竟看也不看手一眼,流著淚砰砰磕頭,說道:“陳叔實已經知錯了,星文,你大人不記小人過,留我一條老命。。。” 說著又看向江平之; 江平之看看他的斷手,又看著他被磕破的額頭,心情複雜,一陣無語。 這個陳樂賢,變臉之快,臉皮之厚,心地之狠,實是前所未見。 這幾十年的知府實在是沒白當。 周星文見他白髮蒼蒼,如此作態,心又忽地軟下來。 正欲說話; 陳樂賢突然道:“噢,對了,偏房密室,我還關著一個童年少女,此少女目生雙瞳,容姿卓絕,非同一般;我無意中抓來,本欲聽那妖道用她身體養蟲,作為煉丹材料。 但妖道說時候未到,未及動手,仍是完好之身,送與星文為妾。。” 周星文長嘆一聲,閉上雙眼,雙手握住刀把,刀尖向下, 往下一插。 鮮血噴濺,染了一臉。 血腥氣撲鼻,周星文長吐一口氣,拔出離別刀來; 交還給江平之。 卻見江平之不知什麼時候坐到了榻上; 正拿著細腰高身的白瓷茶壺往茶杯裡倒茶。 江平之不緊不慢倒滿兩杯,放下茶壺,接過離別刀收入刀鞘。 說道:“周兄坐下,咱倆也飲上一杯。” 周星文一屁股坐上木榻,嘆了口氣:“我卻沒有什麼心情喝茶了。” 江平之道:“這茶清香撲鼻,必定是好茶,平時輕易可喝不到,不喝白不喝。” 說著把其中一杯推到他面前。 周星文看著杯中綠茶出神半晌:“江兄,我們還是不要在此地久留,陳樂賢畢竟是朝廷命官,我們殺了他,暴露了以後走動多有麻煩。” 江平之飲盡杯中茶,而後又倒了一杯:“不急,府上眼下無一活口,無人知曉是我倆所為。” 周星文點頭,喝上一杯。語氣蕭索:“七星草已經被取走,此間事了,也無真蓮宗下落,江兄是不是就要北上了?” 江平之忽也有些傷感,說道:“嗯,我打算再去漠北看看。” 周星文勸道:“漠北苦寒,仙蹤縹緲,難以尋獲,不如跟我一塊兒去江南,遊玩些時日,再去不遲。” 江平之明白周星文的心思,二人一路相伴,也算是生死之交,快要分別了,自己也有些不忍。 又喝了一杯茶,沉默片刻,緩緩開口:“嗯。。雖說希望渺茫,我也得去看上一看,去的早了,更有希望遇上真蓮宗仙士,去得晚了,恐又像此地一般已經被取走。閻掌櫃已死,資材取走了不再有補充,就遇不上了。” 周星文明白這個道理,也不再勸,兩人你一杯我一杯,把壺中的茶喝了個乾淨; 江平之把最後半杯倒出來飲盡, 才笑道:“走吧,去看看周兄未來的小妾!” 周星文一拍腦袋,勉強一笑:“對哦,還有這茬。得趕緊把人解救出來。” 兩人出了門去,四處尋找, 府上三處院落,偏房十幾間, 既是密室,又要尋找機關, 兩人一通好找,終於在遠處隱約傳來雞鳴聲時,找到了陳樂賢所說的密室。 密室入口在房間書櫃背後,拉開石門, 裡面一片陰暗; 周星文引燃火摺子,點亮房間牆壁內的三個燭臺, 隱隱約約才能看見有一個長方形的鐵籠子, 籠子半人高,一丈長, 籠內放著兩個碗,一個盛著水,一個盛著米飯, 籠子角落蜷縮著一個人,骯髒寬鬆的麻布衣服被扯破了一些,露出汙穢又白皙的面板; 人脖子上套著一個金屬項圈,項圈上連線著鐵鏈套在籠子的一根柱子上。 由於蜷縮著低著頭,長髮凌亂地披散在頭上,既看不到面容,也看不出身形高矮。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