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老友相互謙讓著一前一後的走近收銀臺時,大堂經理梁淑敏露著一張坦白可親的圓臉盤說:“方總剛才來買過單了,——我是說小方總。”她補充的說著,難堪的微微漲紅了臉。 方自清不免驚訝道:“你們方總來過了?” “對。”年輕的梁淑敏肯定的頷首確認。 黃書記轉身讚賞的對老方褒揚道:“這孩子真懂事!我就看他不錯。” 方自清不以為意的微微一笑,特地向員工側面打聽兒子的行蹤道:“方總每天都來店裡嗎?” 梁經理略一思索就回答:“差不多。” “每天他都是固定的時段過來嗎?” “這可不好說,得看他的心情和興致。有時候他大清早就過來,有時候我們快打烊了才來哩,隨便溜達一圈就走了。他有時間又有興致的時候,會組織所有的幹部和員工開個臨時會議。但心情惡劣的時候,就會連著兩三天不見人影……” 方自清側耳傾聽著,且當著位高權重的黃書記的面,覺得很難走下臺階來。 善於察言觀色的梁經理敏銳的感覺到這點,自覺屁話太多,於是及時的推送一句:“不過方總心情惡劣的時候很少很少,大多數時候他都像普通員工一樣勤勉,大清早就過來巡檢工作了,就像今天——” “請代我向他說聲謝謝!”黃書記爽朗愉悅的對大堂經理致意。 和所有生意越做越大,在社會的影響力也越來越大,卻非常注重自身形象的男人一樣,方自清將自家成員的名譽看的和生命一樣貴重。 不僅聽到兒子公司的員工對他隨性的評價時感到不悅,黃書記無意間向他透露的社會流言更令他心驚——難道他兒子背後的那個神秘女人,世人已經知道了?還有他未進門的,無論他承認與否,都是與他血脈相連的親孫子,世人也都知道了?…… 和黃書記分手後回到家中的方自清暗自覺得手心冒汗,有些激動的叫老伴兒張家霞給兒子打電話。 “霞兒,你要他現在就回來,立刻,馬上!我有話問他。” “什麼事這麼急?”張家霞不耐煩的高聲說,“他早晨才被我叫回來過,現在正忙著呢!哪有工夫回來啊?孩子一天來回的跑幾趟家裡,他不累呀?你能不能別這麼折騰人?有事在電話裡不能說嗎?” 方自清頹喪的在紅木沙發椅裡坐下來,在面前的茶几上摩挲著一隻杯盞,小心翼翼的給自己倒茶說:“電話裡一時半會說不清楚,他必須親自回來。” 當方文山以為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拋開公司的一切回到家裡,氣喘吁吁的出現在他面前時,他鎮定冷淡的瞅著兒子說: “我約黃伯伯喝茶是為了什麼,你知道嗎?” 一向攝於父親威嚴的方文山嚥了咽口水,磕磕巴巴道:“我想——您一定是要找他辦大事吧!一定是生意上的大事。” “你的第六感不錯。”方自清對兒子的聰明智慧感到了一絲欣慰。“可是一個人要成就大事,名譽和臉面比什麼都重要!在這種時刻,希望你不要壞了我的大事,你要行為檢點,低調做人,懂嗎?” 方文山一時覺得有些冤屈,他無辜又無助的攤開雙手辯解道:“爸爸,咱們兩家公司的生意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我何來本事壞您的大事呢?這從何說起呀?” 張家霞示意兒子坐下來說話,以示他對父親的尊敬之情。“你爸最近的血壓不穩,你別那麼粗聲大氣的!” 方文山遭遇兩面夾擊,只得老老實實的在長條沙發裡坐下來,開始慢悠悠的喝茶,一邊默然傾聽著父親語重心長的教誨。 “你的生意確實不會對我造成影響,但你這個人卻可以——因為你是我的兒子!在整個西川市的上流社會里,這是人盡皆知的事。” “所以呢?”方文山聳起眉毛,期待著他說下去。 “我不希望有朝一日出現在某種重要的公眾場合時,有人在背後戳著我的脊樑骨說,我的兒子是個行為卑劣的花花公子,就連類似的評價我都不想聽到一句。” “不會的,爸爸,你放心!” “可是我能放心嗎?現在就連你黃伯伯都在疑心,你是不是交了女朋友。” 方文山聞言一驚道:“這不可能啊!我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璐璐。” “誰知道是不是你在外面濫交的那些女孩子,其中哪個人露了馬腳?”方自清對兒子真是哀其不幸,恨其不爭。 方文山在腦海裡迅速的過濾著那些和他親密過的女子,然後果斷的搖了搖頭。“絕對不會!對一個女人沒有安全感,我是不會接近她的;能夠充分的掌控她的行為,是我和一個女人交往的前提條件。”他不知不覺的對父母坦誠相告。 張家霞心滿意足的微笑不語。 方自清則惱怒道:“你就這麼有把握?你以為自己是神,那些女人都是你的提線木偶嗎?人都是有七情六慾,有私心的,我告訴你。也許因為猜疑和妒忌,因為強烈的不可遏制的愛情,人家就輕易的出賣了你!”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