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蕭老夫人拉著蘇黎聊家常,正說著傭人過來稟報:
“老夫人,海大師來了。”
蕭老夫人展顏一笑:“快請海大師進來。”
她又扭頭問蘇黎:
“阿黎,這位海道長你應該認識吧,是你們玄門中的老前輩了。”
蘇黎神色淡淡:“聽過他的名字。”
海源一進來,目光就先落在了蘇黎身上,然後才對蕭老夫人道:
“聽說蕭老夫人大喜,貧道不請自來沒打擾到您吧?”
蕭老夫人笑著給海源讓座:
“海大師說哪裡話,如果不是多年前您跟我說,有失而復得之喜,怕是真的就隨我那苦命的女兒去了。”
海源笑的一臉和煦:“這是老夫人命定的福報,貧道只是順勢而為罷了。”
他從寬大的衣袖裡取出一張畫好的符紙,遞給蕭老夫人:
“這張平安符算是貧道送給您的賀禮,願您以後都福澤綿長。”
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自打蘇黎回來之後,蕭老夫人的臉色越發紅潤光澤。
她笑眯眯的伸手接過符紙,海源卻遲疑了一下。
“瞧我這記性,蘇小友作為玄門代表,修為高深,想來應該為家人準備了不少平安福。”
蕭老夫人微笑點頭:
“的確是這樣,我們阿黎一回來就給家裡所有人都備了符紙。”
一提起蘇黎,老夫人的臉上滿是驕傲和欣慰。
海源臉色一如往常,看不出什麼異樣。
他雖然在玄門威望頗高,但是蘇黎現在的名氣卻比他更勝一籌。
人家選用她的符紙,無可厚非。
他正準備將符紙收起,蘇黎卻開口:
“海道長的符紙既然已經送出,哪裡還有收回的道理,不如就留下吧。”
海源一愣,蘇黎這等修為的人,也會對別人的符紙感興趣?
他伸手將那張符紙遞了出去。
又似有若無的打量著蘇黎:
“早就聽聞蘇小友畫符功夫了得,若是有時間貧道也想跟你一起切磋切磋。”
蘇黎兩指夾著符紙把它放進了口袋,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
“這個好說,海道長這次來就沒有什麼話想要問我嗎?”
海道長端著茶盞的手輕輕一顫:
“蘇小友是指什麼?”
蘇黎稍微加重語氣:“你的徒弟秦剛。”
海源放下手裡的茶盞,眼神失望:
“秦剛自幼跟著我長大,我和他之間的感情早已超過了普通的師徒情分,”
“他如今走上了條不歸路,我更應該責怪的是自己,他常年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竟一點都沒有發現異常,到底是我疏忽了。”
蘇黎清亮的眼眸,仔細地觀察著海源的神情變化:
“你離開辦事處之後,秦剛就被神龍殿派去的邪物給殺了。”
海源聽後並沒有太多驚訝,只是神色哀傷又悲憤:
“這終究是他選的路,怨不了旁人。”
蘇黎緩緩收回目光,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破綻。
海源要麼真的是潛心修行,對秦剛的所作所為一無所知。
要麼就是太會偽裝了。
蕭老夫人,雖不知道兩人到底在聊些什麼,但總覺得他們之間的氣氛有些微妙。
她尷尬的扯了扯嘴角。
這個傻孩子問話也不講究點方法,就這麼長驅直入的。
好歹,海大師也是快八十的人了,她竟一點面子都不給人家留。
在蘇黎沒有回到蕭家之前,家裡但凡遇到點特殊事情,都是請海大師來幫忙。
雖說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但是像海源是這樣有真本事,還肯願意出手幫他們的人,可不多見。
所以蕭老夫人這麼多年一直念著海源的好。
將他看做座上賓對待。
現在蘇黎回來,有些事情自然就不用再勞煩海源。
但是蕭老夫人又怕,凡事做得太過明顯,落人口舌。
“阿黎,你大舅舅這會兒還在書房等你呢,估計有什麼事要對你說,你去他那兒看看。”
蘇黎挑了下眉梢,知道外婆這是想把自己支走,點了下頭起身離開。
走上樓梯時,她又看了一眼海源。
他仍然神色如常,低聲和外婆在聊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