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一步步走到安長治跟前,盯著他的眼睛道: “大伯,小時候你經常告訴我,我們是一家人要相親相愛一輩子的,” “在我心裡你和我父親一樣重要,都是我最親的人,可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親手摧毀這所有的一切?你就是個惡魔…” 安長平捂著胸口咳了幾聲,整個人虛弱無力,但眼神卻死死的盯著安長治,心中的恨意幾乎要噴湧而出。 “你到底做了什麼人神共憤的事,需要拿那麼多人的命去抵債,我們是你的家人啊,你怎麼下得去手?” 安長治決絕的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眼底一片寒芒。 “你怎麼有臉問我這些?這一切都是你們欠我的。” 他用食指不停的戳著自己的胸口,臉上攏著一層寒冰似的戾氣。 “就因為我是養在外面的私生子,你母親就可以逼死我母親,她雖然在外人面前裝溫柔大度,把我養在他的身邊,” “但私底下是怎麼對我的?百般羞辱虐待,我永遠都記得她指著我鼻尖罵我母親是婊子時的刻薄樣子。” 安長平神色晦暗痛苦:“那你也不能把對她的恨,加諸在我們身上,我一直都把你當作親大哥一樣看待。” 安長治壓在心底這麼多年的恨意終於爆發出來,他抬起雙臂仰天大笑起來: “我從來都不後悔跟神龍殿合作,如果沒有他們我如何得到安家,如何給我母親報仇?” “恐怕到現在,我還是一個連傭人都瞧不起的私生子,每一個傷害過我的人,我都不會讓你們有好下場,” “我知道,我這一生不會善終,但有你們陪我一起下地獄,就算是死我也直了。” 整個別墅都回蕩著,安長治淒厲瘋狂的大笑聲。 安寧拿出手機,她要找蘇大師幫忙,她不要永遠活在這樣的陰霾中。 她要擺脫詛咒,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不久宋逸歐便陪著蘇黎來到了安家。 安寧祈求的拉住蘇黎的手: “大師,求求你救救我們,我不想這樣不明不白的死,我不要給別人當血包。” 蘇黎冷冽的眼眸,望著安家別墅四周: “這個莊園里布了極其陰損的陣法,只要將陣法撤掉,一切就都會迴歸到原來的樣子。” 安長治神情癲狂的來到女兒身邊,問道:“你也要為了那個男人破這裡除陣法嗎?” 安心悅抬起眼眸,眼底一片寒芒,她對上安長治悲傷又帶有一絲希望的臉龐,絕絕道: “是的,爸,收手吧這樣一直錯下去,你就再也沒有回頭路可走了。” 安長治嘴唇緊抿,猛的揮開安心悅伸來的手。 “早在選擇跟他們合作的時候,我就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他冷哼一聲,輕蔑的扭頭看向蘇黎: “別說一個小小的蘇黎,就算再厲害的大師來了,也休想破除這個陣法,” “我就是要安長平像活死人一樣留在這個世上,眼睜睜的看著他的親人一個一個的離他而去,他要為他的母親贖罪。” 安心悅哭求著抓住安長治的胳膊: “爸,亞濤呢?如果他死了我怎麼辦?他又做錯了什麼?你放過他好不好?” 安長治眼神忽然變狠厲起來,咬牙切齒道: “他錯就錯在不該惦記我的女兒,不該惦記整個安家,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在背後搞的那些小動作。” 安心悅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半晌才緩緩開口。 “那你呢?拿了那麼多不屬於你的東西,害了那麼多人性命,你的報應又在哪?” “爸,人不能活得那麼自私,人活著也不僅僅只是為了報仇。” 蘇黎看了一眼安心悅父女二人的面相。 死氣籠罩,今天就算她不出手兩人也都必死無疑。 “安先生,事業繁榮昌盛,將所有人都踩在腳下的感覺不錯吧,只是以自己的靈魂為代價,你真的就從來沒有後悔過嗎?哪怕有一瞬?” “只可惜安家逆天而為與邪教為伍,註定不會善終。” “你有沒有想過,若是有一天你徹底消失在這天地間,留下的這些孽債,誰來替你償還,安心悅就算賠上自己的下輩子恐怕也還不清。” “這真的就是你想要的嗎?” 安長治:“安家的事用不著你來操心。” 每當午夜夢迴的時候,他都會想起小時候那個女人用鞭子抽打他的場景。 甚至連傭人都不把他當人看。 他過夠了那樣的日子,甚至厭惡自己為什麼還活在這個世上。 他就是一隻卑微骯髒的爬蟲,他不止一次問自己,他為什麼沒有陪母親一起去死。 或許這就是天意,老天讓他活下來為母親報仇,讓他親眼看著那個女人的子孫後代,一個個不得好死。 他要報仇,他今生就是為了仇恨活著。 他不是沒有考慮過女兒的以後,只是心中那個念頭,一直讓他無法釋懷。 讓他無法忽視自己那些年所受的屈辱與折磨,還有母親死時盯著自己的眼神。 過往種種像惡魔一樣,日日夜夜不停的折磨著他。 “我要掌控安家,我要報復每一個曾經傷害過我的人。” 安長治眼底的恨意逐漸濃郁,眉間的死氣也越來越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