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巫王城。
原本的巫王殿,此刻已經被改造成了一座巨大的行軍營帳,並且由大離軍方的將領進駐。
至於那位被扶植起來當門面的傀儡巫王,早就被趕出巫王殿。
傀儡巫王與幾位倖存的水部族老一起,宛如吉祥物般被離廷之人圈養起來,美其名曰是保護,實則防止他們添亂子。
相比之下,那些被軍方放回來的貴族家眷,一個個反而得到了相當程度的自由。
營帳之中。
今日屢屢有瓷碟、酒罈、玉碗被摔碎髮出的聲音,伴隨著一陣陣暴怒的狂吼。
負責伺候的女侍一個個低著頭,狼狽的跑出來。
裡面正有一個彪形大漢,手握馬鞭,對著身前幾人狠狠抽打。
“你們不是說了,那所謂的魏軍已經歸順我大離了麼?怎麼,為何他們會坐視那些前朝餘孽公然劫獄!皇家的人都已經問罪到本將頭上了,你告訴本將,誰來為今天之事負責!”
彪形大漢本名陳海,是四大殿帥之一,陳運山的侄子。
當日嶽嶺與施殿帥退走時,在西巫完成佈置之後,就把巫州的一切軍務交由陳海執掌,由他擔任巫州的軍政大將。
按理說,這是一份白撿的功勞,而且涉及到皇家的威嚴。
只要把握得當,加官進爵絕對不在話下。
可如今出了這檔事。
朝廷欽定的人犯被劫,京師派來的典獄也死在異地,這事背後有前朝餘孽的影子。
可陳海身為巫州的軍政大將,這樣的事務難辭其咎。
如果無法給出一個讓皇家滿意的答覆,恐怕就連其伯父殿帥陳運山也保不住他。
陳海下令將負責監視東巫的幾位軍將全部捉拿、撤職、判罰,然後他本人又額外獻上了一份鞭笞大禮。
但事情還是要回歸到當下。
陳海丟下鞭子,舉起身旁擺著的熱酒,舉起杯盞一飲而盡,隨後將其丟到一旁。
杯盞墜落,馬鞭破空而至,“啪嗒”將其當場擊碎。
啪啪啪!
雷鳴般的鞭聲響徹營帳,伴隨著陳海宏亮的嗓門。
“三軍聽令,即刻整裝,討伐叛逆魏軍!”
聽到這訊息,西巫軍中計程車卒們卻是心中一陣咯噔!
如今西巫的大軍構架,絕大部分來自“東巫”與“西巫”的殘兵敗將,被大離軍方收攏之後,臨時組成了西巫小朝廷的兵馬。
隨後,大離軍方投入不少資源,透過拷問得到了西巫的練兵之法,將這些零散的巫族之人訓練成了蠻兵。
其效果雖然不及巫族的正宗,但這些兵馬也足以稱得上是精銳。
陳海敢於開戰,這是他最大的底氣。
甚至,今日他還打算藉此一舉擊潰魏軍,斬殺首惡,再將餘下的蠻兵全部送到宋州的戰場去,用以戴罪立功。
可下面的人,尤其是那些投降大離的巫族將領遠沒有這樣的樂觀。
要知道,魏軍早在當年東巫與西巫還未潰敗之際,就具備同時與雙方開戰的能力。
而且在那位魏王的帶領下,魏軍可以說是從無敗績。
讓他們這群敗軍之將去與常勝大軍作戰,哪怕人數不佔劣勢,也是九死一生。
一時間,大量巫族將領主動請辭,還有請求陳海三思的。
對這些人的勸阻,陳海直接採取暴力鎮壓的手段 。
處決的處決,撤職的撤職。
他以一種無比血腥的方式,強行將軍心潰散的西巫大軍給推上了前線。
同一時間。
東巫,波羅城營帳。
金達趁著上次甲字獄大亂,渾水摸魚,以雷霆之勢拔除了大離軍方安插在城中的眼線,並且做好了備戰的準備,時刻盯緊西巫方面的動向。
如今西巫大軍開拔,他第一時間就得到了訊息,將戰報送到曹流身前。
“大人,你說接下來要怎麼做,是打還是……”
金達說話間搓了搓手,眼底閃爍著躍躍欲試的神采。
不只是他,當前整個魏軍,對西巫的那個傀儡巫王以及其幕後的大離軍方都頗為不滿。
這群人從頭到尾沒有參加過當年的巫族戰事,卻靠著半途撿漏,從他們這裡偷走了半壁江山,而且還表現得高高在上。
有機會的話,定要叫這群鼠輩嚐嚐他們魏軍的厲害。
曹流注意到金達眼中的情緒,心中不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