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 呂家小院。 呂光烈看著面前的一個布袋,裡面裝著數目龐大的錢糧,用銀山糧海來形容都不為過。 他不是蠢人。 九江城裡能坐擁這麼多錢糧的,也只有那些世代抽骨吸髓的望族。 甚至,這個數目,就連他們這片最厲害的望族吳家都拿不出。 聯想今日“劉記拍賣行”遭竊一事,呂光烈看向曹流的眼神裡頓時多了幾分驚歎。 別的不說,對方有悄無聲息潛入劉家的本事,個人武力也絕對不弱,怕是九江城也沒幾個能比擬的。 這樣的人物向自己丟擲橄欖枝。 說實話,呂光烈惶恐之餘,還有些受寵若驚。 比起原著中被逼上絕境的呂光烈,面前這個妻兒生還的呂光烈,還配不上這“反派”二字,頂多是有些狠勁。 興許,呂光烈未來可能會變得不一樣,但曹流不打算給他這個時間。 他既能施恩與人,當然也能再收回來。 誰說了,非得是呂光烈不可? 曹流的情緒變化反應在身體上,便有一股屬於浩蕩威壓如潮水般湧出,硬生生壓得呂光烈元罡停止運轉,體內經脈好像也要崩斷了。 彷彿對方只要一個念頭,就能瞬間碾死他。 呂光烈臉色大為驚駭,尤其是,他真正從這股威壓中感受到一股無匹的殺意。 “大人……我。” 曹流面不改色,將布袋又往前推了一點:“本座的耐心不太好。” 呂光烈聞言有些苦澀。 自己這是什麼運氣,莫非是碰到行走世間的老魔頭了,醫術固然高明,但這翻臉的速度也夠快。 他知道自己再無選擇,果斷俯首:“願為大人馬首是瞻。” “很好。” 曹流要的就是這句話。 他悠悠起身,負手踱步:“交給你辦的第一件事,是在半年內整合武陵賊。等將來武陵賊攻城,你當以獻城之功升遷,沒問題吧。” 呂光烈聞言愣了一瞬,旋即搖頭:“大人如果這樣,倒不如直接殺了我。” “說出你的條件。” “第一,屬下需要武陵賊的更多情報,而且以我的實力,暫時無法服眾。” “這個簡單,本座今晚去走一趟。” 饒是呂光烈早有準備,也沒猜到曹流會這麼簡單粗暴。 不過,話糙理不糙。 他親自去走一趟,確實比任何辦法都來的有效。 呂光烈知道了曹流的決心,也就壯著膽子繼續說下去:“第二,屬下聽聞周老城守在世時結識了一頭大妖‘青羊’。如今周家的青羊尚在,屆時武陵賊攻來,只怕獻城之功也輪不到我頭。” 聽到這番話,曹流不由多看了呂光烈一眼。 他是看過未來的發展,才知道周家會勾結武陵賊,獻城投降。 而呂光烈,他能提早這麼久做出判斷,那可就是純粹的個人本事了。 曹流微微頷首,直接應下:“那青羊本座會處理掉。” 呂光烈有些坐不住了。 一隻大妖都能說殺就殺,自己究竟是遇上了什麼凶神惡煞之徒。 他張口欲言,卻被曹流止住。 “行了,事不過三。就這兩個條件,再提就打死你。” 呂光烈雖然有些遺憾,但如果提出的這兩點都能滿足,那麼這事成功的可能性就不小。 …… 當日夜裡。 呂家父子坐在屋中。 這是呂宙出生以來,父子少有的相聚時刻。 平日裡呂宙受病魔所苦,基本靠著藥物才能入眠,清醒的時候大多在白天。 而呂光烈為了掙兒子看病吃藥的費用,常常到了深夜回家。 父子聚少離多,這會兒呂宙大病新愈,自然有不少話要說。 呂光烈沒有因為呂宙年輕而對他隱瞞什麼,反倒是呂宙的目光空前明睿,眼神裡有著與年紀不相符的深邃與洞徹。 他看著面前的父親,還有記憶中熟悉的屋子陳設,呂宙的眼眶竟竟變得有些溼潤起來。 “主母,我們成功了……” 呂光烈並未多想,事實上,他看到自家孩子終於走出病痛折磨,虎目裡也噙著熱淚。 父子相擁而泣,卻又沒有完全哭在一個頻道上。 呂宙心中暗忖:“還是與上輩子一樣,我在這個節點上被主公所救。” “主公這會應該就在隔壁的院子……” 一想到這,呂宙忽然有種按捺不住的衝動,迫不及待想到隔壁的院子去。 只是,他不知想到什麼,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自己與主公有君臣情誼不假。 但彼時的主公並非此時,以他多疑的性子,這會兒過去只會弄巧成拙。 若因此影響到往後的君臣情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呂宙微微嘆息,腦海中回想近期發生的事情,轉頭看向自家父親。 “爹,恩公是要我們半年內整合武陵賊?” 呂光烈不知道他為何問起這事,以為是呂宙擔心他,笑了笑:“宙兒放心,為父既然應下這事,肯定就有把握能做到。”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