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堂得了准許,開始帶著麾下的精銳過上了晝出夜歸的生活。 城守府對滄海幫這一剿匪舉措,自是大開方便之門。 原因無他。 這群武陵賊事實上不屬於盜匪,而是一支聲勢浩大的義軍,他們流竄於夏州各府之間,是朝廷眼中的反賊。 這樣一來,滄海軍出城練兵就有了朝廷道義作為背書,一路上可謂是暢通無阻。 不過,在曹流看來,城守府還是沒把他當自己人,這種局面不盡快改變,終究是個隱患。 他得儘快前往城守府結善緣才行。 可惜,今天不行。 小院中。 大師父面前擺著各式各樣的丹藥,它正像吃炒豆子一樣拼命往嘴裡塞。 隨著時間的推移,大鵝渾身羽毛變得愈發通紅,修長。 曹流則坐在房頂上,給它充當護法的角色。 該說不說,曹流對這一天期待了許久。 他倒要聽聽看,這麼卷的大鵝,聲音究竟是有多麼的刺耳。 穆芸坐在玉桃樹下,她身旁的四隻大鵝好整以暇坐成一排,目光同樣盯著大師父的方向。 大鵝們開口交談,說著只有自己才聽懂的鵝話。 但事實上,由於它們四個算是穆芸喂大的,所以穆芸也能聽懂幾分。 正因如此。 她看向曹流的目光中,難得多了幾分揶揄之色,似乎無比期待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 終於,隨著一陣紅光泛起,將大師父全身包裹住。 一道屬於妖將級別的氣息迸發而出。 滾滾的熱浪席捲而至,方圓三丈範圍,空氣中彷彿有一團團烈火在燃燒,灼熱不止。 曹流卻等不及了。 他一躍而下,徹底無視了灼熱的溫度,來到大師父近處。 在他身前,一隻高四米,寬二米的火紅大鵝傲然而立,頂上的五根火紅呆毛宛如發冠一樣,威猛之中還帶著幾分萌蠢。 曹流滿臉興奮,有些催促道:“老大,快載著我到城池飛一圈!” 下一秒。 一道富有磁性,又無比成熟的女聲響起。 “曹爺,來洗腳啊~” 這突發的變故硬是讓曹流步伐剎住。 他瞪大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這竟然是自己最喜歡的御姐音。 大紅鵝轉過頭,寬大的體型居高臨下盯著曹流,鵝臉上閃過人性化的笑容。 “曹爺,出來玩啊~” 這一次不再是御姐音,而是無比清純的蘿莉音。 放在以前,曹流肯定覺得如清泉流響,美不勝收。 但當他發現這是自家大鵝口中發出的聲音,渾身雞皮疙瘩直冒:“你……你是母的?” 遠處的穆芸和其餘四鵝快要笑噴了。 穩重如曹流,像這樣失態的時候可真不多。 穆芸笑著走上前,伸手在大師父柔軟的毛髮上撫摸,笑道:“誰讓你平時只顧著教老大打拳,這麼久了連性別都分不清楚。” “這個……” 曹流還真就語塞,但這真不能怪他。 打從大鵝開始練拳的一天起,這傢伙的體型就比其他鵝要大一倍不止。 哪怕曹流的腦洞再大,也不可能會覺得這是一隻小母鵝吧! 大師父這時低下頭,拱了拱曹流:“不知道曹爺對奴家的聲音還滿意?我各種聲音都會哦,只要曹爺滿意。” “少來這些虛頭巴腦的。” 曹流冷哼一聲,直接跳上大師父的背上,後者也立即扇動翅膀,一人一鵝原地起飛。 這時,大師父耳邊傳來輕悄的聲音。 “以後沒人的時候,用第一個聲音跟我說話。” 聞言,大師父沒忍住翻了一個白眼:“曹爺,做人可不許這麼虛偽的!” 這下左右無人,曹流的臉皮也恢復到了原來的水平。 他伸手擺弄著大師父的呆毛,笑了起來:“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麼,成熟的才是最好——” “不對。” 曹流反應過來,一臉狐疑看向大師父:“你怎麼知道我喜歡這種款式的。” 聽到這話,大師父有些自得,哼哼道:“我經常跟著你上街,聽慣了市井的交談,知道了不少風流趣事。 還有,曹爺你每次進百草樓,裡面的小姑娘就是這麼捏著嗓子說話的。” “嘿!你小子還成精了。” 曹流自認算無遺策,只是沒想到,他終日教鵝,竟會叫鵝啄了眼。 這些隱私竟然被大鵝給偷聽去了。 他豎起一指,警告道:“可不興到處敗壞我的名聲啊!” 大師父早就知道曹流無恥,即便如今會說人話了,竟然也被辯得無話可說。 人都不要臉了,她怎麼都贏不了。 “哼!你還想不想聽聲音了。” “一碼歸一碼,我把你養這麼大,現在換你孝敬我了。” …… 打趣過一陣,他們便都安靜了下來,一同居高臨下欣賞著彷彿變小的城市。 半晌,曹流忽然開口。 “如今你會說話了,那我交代你的時候也能放心點。荀令這小子,你務必看好他,只要不把天捅破,一切都隨他。” 大師父點點頭:“我會盯好那小子的。不過,與曹爺相處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你對一個人族小子這麼用心。” “他是不一樣的。”曹流搖搖頭:“有些話不宜挑明,你我心中有數就行了。今日之言,就莫要再流入三人的耳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