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衝著他們揮了揮手,然後才回過頭。 對上長孫長澤那滿是戲謔的眼神,她斂了斂心神,垂眸不吭聲。 見她不說話,長孫長澤也把頭看向溫如新,“溫大人昨夜睡的可好?” “很好,多謝少將軍關心!” 溫如新似乎越不想和他說話,長孫長澤沒有自討沒趣,乾脆坐在位置上閉目養神。 他們去的是荊州受災比較嚴重的村落,馬車從荊州城一路往村子裡走,宋暖只看到四周光禿禿的一片,那感覺像是蝗蟲過境,有過之而無不及。 就連溫如新,也是詫異的看著四周的景象。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蟲災,能夠被禍害成這樣?” “蝗蟲。” 長孫長澤突然睜開眼來,再次說了一句,“會飛的蝗蟲。” “我們之前也發生過蟲災,但卻沒有這樣大面積的災害,如果真的是蝗蟲,那其他地方豈不是也很危險?” 溫如新說著,然後看向宋暖,“暖暖,你知道這個害蟲嗎?” 宋暖深吸一口氣,說道:“我得看到了以後才能確定,不過少將軍說的可能性很大,大機率就是蝗蟲。” 蝗蟲的種類繁多,宋暖也不知道是哪種。 他們的馬車趕了一個時辰就到了村子,裡面只有三三兩兩的人家,那些都是家裡還有餘糧的,自然是不會去荊州等賑災糧。 下了馬車,後面那輛馬車也下來了三個幫忙帶路的村民,他們領著宋暖他們來到了地裡,發現地裡的糧食已經爛的發出陣陣臭味。 “糧食都發臭了……” 看著地裡的糧食都發臭了,幾個災民都忍不住的背過頭去抹眼淚。 宋暖對著其中的一個災民問道:“當時地裡的糧食都是這樣爛的嗎?” “對,連蟲子都沒有,就看到裡面的……” 他們的話還沒有說完,宋暖已經用木棍把地扒拉開,地裡的糧食全部都腐爛了,裡面還有黑色的小蟲子,是他們所沒有看過的。 “有蟲。”溫如新說道。 “這害蟲不是剛出現的,應該很早之前就有。” 說罷,宋暖看著那幾個災民,“之前土壤裡,有沒有這樣的害蟲?” 災民仔細的想了想,然後搖搖頭,“我不清楚。” 另外幾個災民也是都搖頭,但還是有個災民說道:“土壤裡肯定是有蟲子的,這也不是第一次了,宋姑娘,有什麼問題嗎?” “這應該是喜酸的害蟲,前段時間下的那場酸雨太大,酸雨容易破壞土壤和植物,土壤裡的害蟲長大了以後剛好把糧食都給鑽爛了。” 她用木棍挑起那又白又肥的蟲子,說道:“要把所有的地都給翻一遍,把所有的害蟲全部放在一起燒了,這土壤暫時沒辦法種地,得等一場大雨,大雨把土壤全部沖洗一遍,再種糧食就沒什麼問題了。不過第一年的產量應該不太高,所以施肥很重要。” 指著土壤,宋暖儘量用最簡單的意思和他們說著,至於PH值什麼的,她自然是不會說。 溫如新有些好奇的問道:“暖暖,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我剛剛在災民那打聽到的,這次下的雨是酸味的,就是酸雨,酸雨對土壤和植物的破壞性很強,而且這被淋過酸雨的土壤,顏色也有些許不同……” 聽著宋暖說,長孫長澤抱著雙臂在那聽著,突然覺得這女子是真的很與眾不同,她懂得,真的好多。 確定了以後,宋暖直起身來,對著溫如新問道:“荊州附近有沒有開墾過的田地,我們得儘快的把種子給種下去。”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下雨,所以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讓所有的災民都回家,先把蟲子全部給燒了,還得把地給翻了,等下大雨。 “那我們先回去?” “嗯,這事宜早不宜晚。” 他們上了馬車,長孫長澤看著她的眼睛,問道:“你為何知道的那麼多?” “多看書,多學習知識。” 宋暖揚起臉朝著長孫長澤笑,然後看向外面,“隨安,這次皇上有撥賑災款嗎?” 溫如新輕咳一聲,“有十三萬兩。” 算了下,宋暖說道:“每人先發五百文,糧食也要按份發下去,按照慣例先登記,要把多少戶全部算出來,回去以後就讓他們先學會該怎麼樣燒蟲子,翻土地,我到時也會先發一部分菜種子給他們。” 他點頭,記下來以後,才說道:“應該沒多少糧食發下去,肯定是不夠的。” “不夠也沒辦法,每人一斤紅薯……” 宋暖嘆了一口氣,一斤紅薯煮紅薯湯省著點吃,再省也只能吃三天,而且還是會餓著的那種。 她想了想,還是說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等回去再想辦法吧!” 現在糧食不好買,又是臨時過來的,她也沒有辦法憑空把糧食給變出來,畢竟淘寶有一塊五六的米賣,可紅薯卻是兩塊多,她不捨得。 馬車很快的回到了荊州城裡,他們一下車,就各自去做自己的事了。 溫如新去安排給他們分賑災糧食和銀兩,宋暖則是去找災民們去說害蟲的事。 她找最前面的人,讓他們每村每戶都出一個人,然後說道:“地裡害蟲我們已經知道了,是因為前些日子蟲災後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