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安不知自己走了多長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 喝著路邊買來的酒,順著腳步的記憶,走進了宮裡,整個人都凍的快紫了,但他絲毫沒有知覺,而是一步一步的往前走,漫無目的的走…… 耳邊傳來譚公公急切的關心聲,“世子爺,您這是怎麼了?怎麼也不坐馬車來宮裡,若是凍壞了可怎麼辦啊?” 轉頭,他對著前面的侍衛厲聲道:“世子爺一個人進宮,你們怎麼也不看著點,若是世子爺凍壞了,你們擔待得起嗎?” 侍衛馬上就抬來了轎子,把裴之安往偏殿抬。 譚公公馬上就去了鳳儀殿,通傳了以後,馬上跑了進去,“皇上,皇上……” “怎麼了,毛毛躁躁的?” 皇上也都四十好幾了,看著也不過三十五六的模樣,見譚公公急躁,雖是責備,但語氣卻很是平穩。 “皇上,不知怎麼的,世子爺突然就走著來了宮裡,奴才看世子爺好像很傷心,怎麼叫他都沒半點反應,整個人凍的都紫了,皇上您快去瞧瞧吧!” “安安?” 皇上猛的起身,身後的皇后見狀,眉頭輕蹙。 語氣也有些責備起來,“世子爺今年都及冠了,又不是小孩,皇上您難得來臣妾這裡一趟,還是用完膳再走吧?” 聞言,皇上臉色陰沉。 袖子一拂,直接打道去了偏殿。 偏殿內,宮女太監們將爐火生的很猛,還把毛毯給裴之安裹上,但卻沒有什麼太大的效果。 不多會,皇上步履匆匆的來到了偏殿,看著忙作一團的宮人,面色更沉。 “參見皇上!” 看到皇上過來,宮人們很快的跪了一地。 “都輕著點,別吵到安安了。” 皇上開口,來到了裴之安的身邊,用手摸著他的額頭,又摸了摸他的手,“這是怎麼回事,安安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沒有人通知朕?” 譚公公回答:“世子爺前段時間說是去其他地方遊玩了,倒也沒有說他會回來,奴才馬上就派人去查。” “算了,人都在這裡了,還查什麼?” 皇上滿臉心疼的看著裴之安,似乎想到了什麼,“長寧和裴振海又在做什麼,他們兩是想要把朕給氣死嗎?” 譚公公擦了擦汗,“皇上息怒,老奴這就去請長公主殿下和定遠侯爺。” 想了想,皇上又擺擺手:“算了,朕現在看到他們倆就心煩……” “御醫呢,御醫怎麼還不來?” “已經派人去請了,外面下雪天,皇上別急。” 譚公公說完,皇上大發雷霆,“朕怎麼能不急,若是沒有天大的委屈,這孩子何至於此?” 皇上氣的臉都黑了。 很快,御醫就來了。 給裴之安扎了幾針以後,他才慢悠悠的睜開眼來。 看到皇上的那瞬間,裴之安抱著他就哭了,“皇舅,我爹孃他們都不想要我,我是他們都不要的產物,他們既然不喜歡我,為什麼當初要把我給生下來?” “皇舅,我再也不要回家了……” 以前的裴之安哭,說的最多的便是為什麼爹孃不喜歡我。 而現在的裴之安…… 皇上的臉色異常的難看,他知道裴之安肯定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垂眸,又滿眼慈愛的看著裴之安,輕聲細語的安慰:“安安乖,不想回去就不回去了,你可以待在皇宮裡,也可以呆在自己的府裡,你怎麼開心怎麼來,舅舅都不干涉你。” “皇舅,我也不要回家,沒有人喜歡我,我哪裡都不想去。” “怎麼會沒有人喜歡安安,舅舅一直都很喜歡安安,安安不委屈,舅舅一會就下旨給你封個王爺噹噹,這樣你就比你爹官大,日後也不需要拜他。” 皇上拍著裴之安的頭,心裡滿是惱意。 自然,也十分的後悔。 他當初真是不應該賜婚,兩個人這二十多年來爭得你死我活的,都把孩子當做皮球一般的踢來踢去,實在是不像話。 早知佳偶變怨偶,他是說什麼都不會干涉了。 可世界上哪裡有那麼多的如果,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的去彌補這件事情對安安帶來的傷害。 鳳儀殿。 噼裡啪啦,是東西被摔碎的聲音。 地上烏泱泱的跪了一地,一個個的都不敢抬頭。 “娘娘……” 嬤嬤快速的走到皇后身邊,將她手裡的琉璃金盞奪下,然後揮手所有的宮女太監下去。 “乳孃……” 看到嬤嬤過來,皇后委屈的不行,“本宮為皇上誕下兩位皇子三位公主,裴之安出生之時皇上便封他為世子,本宮姑且認為皇上是在彌補內心的愧疚。 可如今本宮的孩兒都未曾封號,憑什麼又要給他封王爺? 這不是把本宮的臉使勁的在地上踩?” 皇后說的聲淚俱下,嬤嬤細細的為她擦拭眼淚。 半晌,才開口:“皇后怎會如此想皇上,後宮充盈且皇上子嗣眾多,太子未定,所有的皇子都未曾有封號,若是有封號,那就說明沒有機會做太子了。” “可本宮心裡還是難受……” “皇后何苦要管裴之安呢?他從出生起就在皇上和太后身邊,大些才回長公主身邊,皇上視他如子,如今想要為他封號也是人之常情。皇后娘娘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