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新心裡也擔心。 他雖和家裡鬧翻了,可遇到這樣百年都難得一遇的大暴雪,說不擔心那肯定是假的。 府裡肯定是有柴火和木炭,但分量肯定不會太多,糧食也未必能有一年的量。 長孫長澤也是有些擔心府裡的情況,“糧食省一些吃倒是還好,可柴火怕是沒有人會準備那麼多吧?” 到他們這種地位,其實都有自己的莊子,種的糧食和菜,養的牲畜都是要供應到主宅裡,尤其是年前,都會放到府裡的儲藏室或者地窖,全部儲存起來。 當初宋暖在家裡時,將軍府種了不少菜,還在院子裡養了雞,他們離開了,宅子裡那些菜到時也是可以收穫起來的。 大家都沉默的坐在那,心情也無比的凝重。 沙漠的冬天是極冷的,可此時已經是春天,氣溫低就代表著他們要的柴火多,而他們的柴火,可能堅持不了一年的時間。 這個擔憂,趙青川也說了出來。 “這雪不知什麼時候才可以停,若是繼續下下去,柴火可能只能燒半年左右。” “趙大人不需要擔心,我們這邊的柴火足夠一年多的,而且還有不少木炭,到時可以拿出來大家一起用。”宋暖道。 “只能如此,玉城百姓也是所有人統一吃大鍋,地下城溫度不低,不省著點,再多柴火都是不夠的。” 趙青川此時也都很慶幸,東方清羽給他們送食物和糧食,他沒有拒絕。 玉城的雪洋洋灑灑的,一直到七月才停。 雪停了幾日,卻沒有出太陽。 外面的雪很厚,但宋暖卻可以知道,那是寒潮,因為地面全都結滿了冰,而且溫度絲毫沒有往上升的意思,似乎,還在往下掉。 宋暖對溫度還是有體感的,溫度大概在零下三十度左右。 她的喜寶快半歲,因為養在地下城裡,養的白白胖胖,又可愛又白,嘴裡還會發出一些聲音,大家也聽不懂他在喊什麼。 長孫長澤無事可做,最喜歡做的就是抱著喜寶,逗他玩。 喜寶長得虎頭虎腦的,被長孫長澤用撥浪鼓逗著,發出銀鈴般的笑聲。 宋暖就在旁邊看著,突然,喜寶抱著長孫長澤的臉,在他的臉頰上吧唧一口,嘴裡喊道:“爹……爹……爹爹……” 長孫長澤的身子猛然一僵,就連周圍的眾人都沒了聲。 隨後,長孫長澤滿眼笑意的看著喜寶,“喜寶,你剛剛叫什麼?” “爹爹……爹……爹……” 喜寶的唇角還吐著口水,含糊不清的喊著,還手舞足蹈的,讓長孫長澤緊緊地抱著他,在他的小臉上親了一口。 “喜寶真乖。” “喜寶,叫孃親。” 宋暖握著喜寶的手,滿眼期待。 喜寶玩著舌頭上面的口水,含糊不清的繼續喊:“爹……爹爹……爹爹……” 秦媽媽也是笑道:“少夫人別急,爹爹順口,孃親會拗口,過段時間小少爺就會喊了。” “是啊,小少爺可真聰明,這還不到半歲就會喊爹爹了。” 大家也都誇讚著,長孫長澤的唇角也全都是笑意,“人家都說先叫爹爹,爹辛苦,看來,我以後得再努力些。” “那你可真得努力些,以後娶媳婦可得準備許多聘禮。” 趙青川笑著說。 伽格爾倒不這樣想,“當初在我們大草原,厲害的男兒才能娶得到媳婦,自己不優秀,就算聘禮再高也不行。” 溫如新心裡有些發酸,卻也強打著精神說:“長澤和暖暖都那麼優秀,他們的孩子肯定比他們還優秀,肯定不需要擔心。” 一旁不知情況的嬤嬤見宋暖有些失落,笑著安慰:“都說兒子和爹親,女兒和孃親,等小少爺大些,再生個小小姐,有兒有女的也就圓滿了。” 宋暖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長孫長澤就先開口了,“一個就夠了,暖暖她生這個臭小子時我都怕的不行,我可不捨得再讓她受這樣的罪,我會心疼。” 心疼是真的,但生不生肯定不是他說的算,因為他壓根就沒有這樣的資格。 可惜大家這樣說,他也只能先護著宋暖。 等皇上攜同大軍再次進軍京都後,他和宋暖肯定是會和離的,到時他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想到這,長孫長澤心裡有些許酸澀。 他抱著喜寶走到宋暖的面前,“喜寶來,叫孃親……” “爹爹……” 喜寶不會叫孃親,嘴裡只是爹爹,爹爹的叫個不停。 宋暖心酸的很,嘴裡嘟囔了句,“沒良心的小東西,我懷你的時候累得要死,生你的時候痛得要死,你竟然先喊爹爹不喊孃親……” 說著,還用手輕輕的捏了捏他的小臉。 喜寶以為孃親是要和他玩,咯咯地笑個不停。 長孫長澤滿眼寵溺的看著她:“你別吃醋,我多教教他喊孃親。” 看著這一家人幸福的模樣,其他人都有些許羨慕了。 溫如新也很羨慕,他今年二十三,像他一般大的男子別說是成親,孩子都可能有兩三個了,而且長孫長澤也比他小一歲,如今孩子都快半歲,他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真的沒希望了。 可不知為何,他還是有些不甘心。 可再多的不甘心,此時也都只能化作無數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