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安和簫季雲吃飽了以後,就躺在了草地上。 漫天的繁星星星點點的在半空中,簫季雲真的很想宋暖。 他想起她當初說,要和他共患難,可他現在的情況,怎麼能讓她和自己共患難? 何況太傅府在知道了一些事以後,壓根就不可能會讓宋暖出京都,與其這樣,不如讓她和長孫長澤成親,如果他真的出事,起碼有人照顧她。 簫季雲越想,心裡卻越發不捨。 他翻了個身,裴之安已經往他這邊縮了縮。 四月的夜晚還是很涼,兩個人在一起取暖不容易著涼。 第二日一早,天才矇矇亮他們就起來趕路了。 他們早上就吃了一點紅薯粥,又繼續趕路。 這些紅薯都是宋暖的高產量紅薯,雖然都是紅薯,但卻香甜軟糯,有一定的糖分在,他們趕路也不至於那麼辛苦。 牛車很快拉著貨往前繼續走,這一路上,有太多的艱難險阻,對於未來的路,其實每個人都是很迷茫的。 “老爺……” 簫季雲還聽到老國公夫人在低低的喊著老國公爺,“老爺,您醒醒啊!” “老爺……” 老國公夫人說著,突然伸手去觸控老國公爺的鼻息,才驚撥出聲,“老爺,老爺……” “老爺,您怎麼可以拋下我們就去了?” “老爺啊……” 聽到老國公夫人的叫喚,官兵也都停了下來,他們全部都圍了上去,才發現老國公爺竟然斷氣了。 也許是因為昨天晚上他沒怎麼吃東西,就預示著他身體撐不住了,也許是因為受不住這樣的打擊,所以就去了。 沒有人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就像是現在也沒有人去想今後的路會怎麼樣是一樣的。 “爹……” “祖父(外祖父)……” 國公府的人哭作一團,裴之安和簫季雲倒是有什麼可哭的,他們兩就坐在那休息。 看慣了生死,倒沒覺得有什麼。 國公府的人想要操辦葬禮,可官兵哪裡能讓他們辦什麼葬禮,老國公夫人顫顫巍巍的從衣袖裡掏出一百兩銀票遞給官兵,請求他們幫忙買一副棺材,讓國公爺可以入土為安。 也不知道這些官兵是怎麼想的,反正看在了銀子的份上,他們就原地休整,有兩個人去買棺材了,其他的人則是看著他們。 老國公夫人去給她家老爺挖坑,而其他國公府的人卻都互相抱著,沒人去幫忙。 到底,裴之安是看不過眼了。 他對著國公府的那群男人說道:“你們國公府的人是真的爛,自己親爹都不去幫忙,守在那裡做什麼呢?” 老國公爺生的兒子雖然不多,但卻有三個女兒,此時他的三個女兒和女婿都在,可能是埋怨老國公爺連累了他們,竟然就守在那,都沒有幫忙。 裴之安說的話,他們無動於衷。 他們現在都是自掃門前雪,壓根就不想和國公府扯上任何的關係。 他又看向國公府的幾個男壯丁,眼神裡滿是鄙夷。 也許是因為他的眼神太過於赤裸,其他人只能上前去幫忙。 棺材沒多會就買來了,官兵還良心發現的買了些錢紙給他們,讓他們把老國公爺的喪事給辦了。 這樣一耽誤,就好幾個時辰,他們是午後才繼續趕路的。 看著那墳堆,誰能想到曾經如此風光的老國公爺竟然會落得這樣的下場,甚至於子孫後代連哭都不想給他哭喪。 裴之安和簫季雲走在前頭時,官兵突然靠近他們兩,笑呵呵的說道:“兩位爺,我們這邊可以幫忙買些肉,如果你們要的話我們可以幫忙帶,一斤肉一兩銀子。” “我們沒銀錢。” 裴之安面無表情的說道。 “王爺說笑了,您當初可是為百姓捐了那麼多的銀錢,怎麼可能沒銀錢呢?” “我們有銀錢,還需要每日吃紅薯?” 說起這個就煩。 裴之安兩人沒有洗澡,身上臉上髒兮兮的還有血跡,散發出來的臭味足以把人給燻走。 他們兩當然是故意的,身上的臭味還有臉頰上的鬍子,都讓他們看起來不像是以前那麼的風度翩翩,相反的,他們現在像極了乞丐。 這樣的他們,說服力還是很強的。 這裡有一大部分的官兵對著他們兩雖然不算好,但卻因為他們為百姓做的那些事,倒是沒有為難他們,大部分時候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只要不讓他們背事,他們也可以裝作沒看到。 剛剛說話的人,自然是新皇的人。 他瞧著裴之安和簫季雲一路上都沒什麼話,兩個人都臭烘烘的,心裡也都唾棄了下,又走開了。 他們繼續前行,也不知走了多長時間,太陽要下山時,他們終於找到了落腳點。 一個破爛的茅草屋。 在外面找了柴火燒火做飯,他們就坐在火堆前烤火,然後喝紅薯粥。 國公府的人還有些行李,流放的簫季雲和裴之安二人是真的沒有行李,也沒有人來送他們,所以他們說沒銀子,沒有人懷疑他們。 兩人吃飽喝足就找了個位置睡覺,絲毫沒有理會其他人。 半夜裡,突然就下起來大雨。 大雨很快的把所有人都給吵醒,大雨滴答滴答的把他們的茅草屋打溼,他們在裡面都發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