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血肉浪潮如同潮水般縱橫擴散,彙整合一片鋪天蓋地之景。 血液凝固在了一切可以凝固的表面,形成了一層層厚實的血色之殼。 紅潮之下,陽光也被染紅,在濃密而毒瘤般的大氣中無法透過。 在這裡的一切都被塗上了極為鮮豔的紅色。 街道上的人們被淹沒在血色的汪洋之中。 紅潮覆蓋之處整個世界的聯絡方式已經完全被切斷。 大地、山川和城市都已經淪為了異世界的廢墟。 不知從何而來的浪潮彷彿要把整個世界所消化。 在這片骯髒而腐爛的紅色肉海中,一張接著一張不知從哪裡冒出的肉臉相互蠕動,不斷髮出淒厲的哀嚎,彷彿要把整個世界拖入眼前如同世界末日一般的景象之中。 蔓延的紅霧、悲慘的哀嚎、一個接一個消失的人影……這些都彰顯著一個可怕的現實,那就是人類文明即將迎來一場滅頂之災。 “大娘,你們這是?” 一位進京趕考的書生攔住一位揹著包裹逃荒的中年女人,疑惑的看向這條浩浩蕩蕩的隊伍…… 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哪裡又鬧饑荒了? 這麼多人前來逃難? 眼前這條浩浩蕩蕩的人流一眼看不到頭。 人們手拄柺杖,一步一步向前挪動。 一些練了詭道飛昇法門的在人群之中健步如飛,而那些沒有修煉的,則像是餓了兩三天一樣,拄著柺杖一步一頓。 中年女人抬眼瞥了一眼年輕書生,目光越過書生的一身乾淨的裝扮,看向書生身後的書筐。 “你這是?進京趕考?” 女人疑惑的看向書生。 書生聞言還特地顛了顛身後的書筐,語氣有些自得的點了點頭:“沒錯!我是從甘林縣來的,已經走了近百里路。 憑我的學問,這一次進京,我非得考出個進士不行!” “進士?”中年女人聞言臉上露出一抹譏諷,隨即繞過書生一步一頓繼續隨大部隊向前走去。 覺察到這抹譏諷的書生眉頭微皺。 他不理解女人的譏諷從何而來?自己不過是問個路而已…… 不行!自己要問個清楚! 不說討個好彩頭,單憑這人一副逃荒的樣子,也不能侮辱自己這等聖賢門人! “大娘……我說考個進士,您這副表情是什麼意思?難道大娘你不信我能考上?” 攔住剛剛那位不屑一顧的中年女人,書生開口質問。 然而面對書生的質問,中年女人仍舊是那副譏諷的樣子,看的書生一陣邪火升騰。 嘶!這表情為什麼怎麼看,怎麼感覺瞧不起自己啊? 你一個逃荒的,有什麼了不起? 還瞧不起自己? “考?考得上~考得上~所以趕緊去考吧~別擋著我。” 中年女人說完想要繞開書生,卻被書生再次擋住去路。 “大娘…你這話怎麼聽著這麼剌耳朵啊?” “有什麼話能說清楚嗎? 你要說不清楚,我就不讓你走!” 書生一把拉住中年女人的手腕,彷彿與女人槓上了似得。 見女人即將化作潑婦拿手杖打人,書生趕忙躲閃,順帶還從懷裡掏出兩個我窩窩頭。 “你給我說清楚噢!前面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你要說清楚,這兩個窩窩頭就是你的。” 女人聞言,之前那副不屑一顧的樣子稍稍減退。 抬手搶過書生手裡的窩頭,中年女人上下打量書生一眼,一邊吃一邊開口:“想去考就考唄!我可沒說你考不上~” “只不過等你過去,估計有沒有京城還是兩說~~” 女人三口兩口把窩頭塞進肚裡,拿起腰上的羊皮水壺往嘴裡灌了一口水繼續道:“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可沒騙你。” “也不知道你小子是從哪個山溝溝裡跑出來的,連這個世界上出了什麼事都不清楚。” “有件事也不怕告訴你,我家就是京城的。” “不僅如此,我還是六王爺家的福晉~” “你別看我現在這樣。 要是以前,別說現在的你,就說你就算考中進士,也入不得我的眼。” “能跟我說上話你就偷著樂吧!” 說完,女人再次邁步朝前走去。 只剩下書生略帶懷疑的看著女人遠去的背影不能回神。 “喂喂!兄弟!兄弟?窩頭還有嗎?給我倆唄!” “那個女人說的不清楚,你給我倆窩頭,我給你仔細說說!” 一位衣著邋遢的中年男人從樹林鑽出,扯住書生袖袍。 書生見狀有些掀起的躲閃,卻還是被中年男人抓住。 “兄弟!給我倆唄!我都看見了,你懷裡還有四個呢!你給我倆你也餓不死,我缺了你這倆我就餓死了……” “兄弟…” “兄弟!!” 拉扯中,書生被扯碎了袖袍。 整個人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朝遠方跑去。 而剛剛那位面黃肌瘦的中年男人,則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不知跑了多久,書生終於脫離了逃荒的隊伍。 此時他身上的衣袍已經被扯的凌亂不堪。 在剛才他逃跑的路上又有幾個人試圖攔住他,搶奪他身上的物資,卻因為餓的上氣不接下氣被書生躲過。 “呼——呼——” “這群人!簡直就和瘋子一樣!” “不是他們的東西他們也要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