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推開木門,張若虛抻了抻整潔的衣衫,緩步走出了房間。 屋簷下,清風徐徐,院牆外,竹林“沙沙”作響。 此刻,天色正微亮。 “初日破蒼煙,零亂松竹影。老夫起燒香,童子行汲井。 嘿,陸游老爺子還真是閒情逸致,這首晨起寫的真好,與我這十分應景,可惜,我這裡,老夫是有了,可童子就難尋嘍。” 彎下腰,拿起昨夜已經放好的竹簍,張若虛慢慢踱步朝著小院走去。 小院不大,一棵粗壯的銀杏樹靜靜矗立在正中央,下方,地面的石磚上帶著濃厚歲月的痕跡,斑駁一片;不遠處,一口水井上爬滿了鳳蕨草。 從上往下看去,此刻已經走到小院內的張若虛頭戴蓮花冠、上插著白玉簪,鶴髮童顏,黑白衫衣樸素清雅,劍眉長鬚、神態寧靜淡泊。 此刻若有外人看見這副樣貌,定會高呼好一個神仙中人。 …… 走出小院,來到一座大殿之前,雖名叫大殿,但其實不過就是一座用木頭搭建起來的小房子罷了。 張若虛先是走進去仔細打掃了一遍,隨手拿起三炷自己做的香插進了身前的香爐中。 “三位道祖,還請慢用。” 抬頭望去,三座泥塑的三清雕像神色肅穆的高坐檯上。 作揖禮拜後,張若虛轉身離開了大殿,徑直走出了大門。 剛走出大門,便聽見不遠處一道“嘰嘰嘰嘰”的叫聲傳來,聲音很是著急,似乎在不停地催促著。 轉過頭去,只見一隻金絲猴正蹲在不遠處的樹上,其背毛很長,如披著一件金色的蓑衣一般。 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十分靈動,垂下的尾巴捲成了一坨,此刻的它似乎急的不行,抓耳撓腮的,張著嘴朝著張若虛不停地說著什麼。 “哈,好你個毛球,一大早的就來催我,急什麼啊。” 笑罵了一句,但看見那金絲猴的急切模樣,張若虛還是加快了手上動作,在將門鎖好後大步朝著猴子走去。 背後,門上的牌匾刻著玄虛觀三個大字,原來,此處竟是一座道觀。 ……… 見到張若虛走來,這金絲猴三兩下便從樹上爬了下來,從大樹的背後直接掏出了一株靈芝。 張若虛見狀眼前一亮,“喲,毛球你可以啊,看這成色,有點年份了啊。” 似乎得到張若虛的讚歎金絲猴很是得意,咧著嘴大笑了幾聲後用手直接一拋,將靈芝丟進了張若虛身後的竹簍裡,隨後熟練地走到了張若虛的身側。 接著,一人一猴就這麼朝著樹林一邊的山頂走去。 說起來,這金絲猴的走路姿勢還極為有趣,直立著身子,雙手蜷在胸前,時而緩步行走,時而興奮跳躍,樣子很是可愛。 步行了十幾分鍾後,一人一猴來到了山頂,靠近懸崖之處,一棵健壯的松樹正迎風而立,針葉下,擺放著一塊巨大的青石。 將竹簍放下,張若虛快步走上青石,輕輕整理了下衣角盤膝坐了下來,閉上雙眼,緩緩的調息了起來。 猴子見狀也連忙爬了上來,學著張若虛的動作,雙手放置膝上,將腳盤了起來。 只是猴子天性喜動,坐了下來後總覺得不得勁。 一會兒抬抬屁股,一會兒眨巴眨巴著眼皮,眼神直勾勾的盯著張若虛,嘴唇不停地囁嚅著,但卻沒有發出絲毫聲音。 “靜” 張若虛睜開緊閉的雙眼,對著猴子低聲道。 猴子一個激靈,連忙坐直了身子,一動不敢動。 緩緩吐出一口氣,一道白煙似利箭吐出,張若虛張口誦起了經來, “老君曰: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執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 抑揚頓挫、行雲流水的唸經聲迴盪在清晨的山頂之上,隨著經聲響起,猴子臉上那焦急的神情已然消失不見。 慢慢的,猴子閉上了雙眼,整個身體緩緩放鬆了下來,臉上浮現出了極為舒適的表情,似乎沉沉的睡了過去。 頭頂的青松似乎也聽見了經文之聲,輕輕搖動著樹枝附和, “簌簌,簌簌” 松葉如波浪在輕輕拍打著海岸,十分的愜意。 …… 時間緩緩流淌,天邊一抹晨曦輝灑下,隨著最後一個經文的音節落下,張若虛結束了一天的早課。 睜開眼,只見身前的金絲猴舒爽的伸了個懶腰,接著一屁股跳了起來,恭恭敬敬地朝著張若虛一禮,張若虛也站起身來,作揖回禮。 完成了這一動作,金絲猴再度恢復到了本來的活潑性格,原地蹦躂了幾下後朝著張若虛“嘰嘰嘰嘰”的說幾句,隨後指了指山裡,一溜煙似的便跑走了。 “果然,潑猴潑猴,不活潑的話怎麼能叫潑猴呢,真是一刻也不得閒啊。” 看著猴子無憂無慮的背影,張若虛心中卻是沒由來的生出了一股惆悵, “不知不覺,已經穿越過來一年了,你說,穿就穿吧,結果穿過來成了一個道士,而且還是個一把年紀的道士。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