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光塵如果不是接到了景王的託孤任務,根本就不知道對方已經死,整個大辰內對此也近乎沒有任何宣傳。
哪怕是知道景王已死的那些人,表現也非常冷漠,也完全不清楚細節,彷彿這麼一個強者就……好似走路摔了一跤,便隨隨便便地死了。
能殺死他的人和手段,絕對不可能寂寂無名,不為人知!
對此,玄明景也竭盡全力去回憶:“我記得……最開始,是帝廷法旨……”
“對!是帝廷聖人法旨!父王當場就被褫奪了所有力量,雖然還能反抗,但已無法抵禦強敵……”
玄明景那時還在母親的安排下逃命,她只記得一些簡單的表象。
但明光塵卻篤定地搖頭:“絕不可能。光蘊兄對現在那位凌霄寶殿中的小皇帝可是擁立之功,哪怕是小皇帝瘋了,諸位顧命大臣也絕不可能允許這樣的聖旨下達。”
“更何況,光蘊兄一身實力,不全在帝血上。”
“嗯……這麼說來,的確。”而玄明景也輕聲道,她睫毛顫抖,細細回憶:“那時感悟不深,但如今細思,那聖旨的確有些古怪,的確不是帝廷所出的感覺……”
“可它同樣有效力!父王一身神力,在聖旨壓制下十不存一,被六叔壓制得節節敗退。”
讓女兒回憶自己父親是如何被殺的場景,毫無疑問是殘忍的,但玄明景在經歷了許多後,早已可以坦然面對這一切。
她冷靜地回憶每一絲細節,然後皺眉道:“對,那道聖旨上的龍氣……氣息有些不太對?”
明光塵詢問:“是天魔侵擾?”
“不是,絕對不是魔氣汙染,甚至更加清靈純粹。”玄明景搖頭:“我說不清楚,但如果還能再看見一次那樣的龍氣,我應該能分辨出來。”
“不過,在路上,我和母上的確被天魔伏擊過!”
“果然有天魔在內。”明光塵眉頭緊皺:“天佑帝駕崩後,大辰境內已經混亂到了極致,那位陛下死的蹊蹺不說,帝廷的授籙體系也肯定出了問題,不然的話,絕對不可能有人可以對‘帝血’出手。”
“但是……”
話至此處,反倒是玄明景握緊拳頭,提起勇氣質疑。
她抬起頭,與明光塵對視:“父王給我的龍玉,不就是帝廷授籙大儀的一部分嗎?”
“父王將它暗中剝離出來,本就會讓帝廷授籙體系不穩啊!”
說到這裡時,玄明景有些痛苦地閉上眼睛,但她還是說出了這一路上如幽靈般徘徊在心頭的困惑:“明叔……你能告訴我真相嗎?”
“父王的死,是不是他咎由自取?”
這就是玄明景最大的困擾。
以她的智慧,怎能不知龍玉對大辰的重要性?如此一來,自己父親破壞了大辰最核心的體系中樞,這毫無疑問就是大辰的叛徒啊。
作為封王,一切都由帝廷帝血給予,封王可以做任何事,就是不能背叛大辰。
哪怕是自己父親,如果作出了這種叛國罪行,那也是活該被審判,褫奪封王之位的……而自己的復仇,自然也只能中止。
甚至,她還要想辦法,將這龍玉送回帝廷——自己的仇是一回事,如果大辰授籙體系崩潰,那死傷的何止是千家萬戶……整個天下的秩序都將崩潰呀!
“哦?”
而玄明景本以為會沉默不語的明光塵卻有些驚異地抬起頭,他微笑著讚道:“很不錯,明景,你的問題非常有建設性……你能自己想到這一點,而不僅僅是被父母之仇矇蔽雙眼,就足以證明你的潛力。”
“真的很好。”他道:“但是你錯了。你父親贈予伱的,並不是大辰授籙儀軌的核心……而是‘模擬大辰授籙儀軌’的核心。”
“什麼?”聽到這裡,玄明景有些搞不明白了,她困惑的抬起手,按在自己胸口:“我的龍玉,並不是來自授籙儀軌的龍氣之源?”
“那它……”
“是你父親多年冒險的最終結果。”
明光塵道出答案:“這塊龍玉,是你父親和我們所有人冒險的最終結果,他的最終願望。”
“得到此物後,他就脫離了盡遠天,迴歸帝廷,不再和我們一同冒險,只是以太虛傳訊聯絡。”
“原本我們都不明白,他為何要這麼做,但現在,結合大辰的時局,我大概有些明白了。”
明光塵抬起頭,一雙耀陽法瞳看向東南方向,感慨道:“他這是要輔助變法。”
“寄宿在你身上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