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還是顧長淵敗下陣來。 因為他生怕自己壓制不住,犯下錯事,所以趕緊進入房裡,撈來衣服穿上。 剛一出門,見周姑姑還在盯著他打量,經攝陽大法的副作用一催,顧長淵再也招架不住,偏過身道: “咳咳!” “姑姑一直盯著我看幹啥……這人長得美,也不能一直看啊!” “厚臉皮的傢伙!” 周姑姑沒好氣指了指他的腦袋,“你頭冠歪了,還系錯了款式,一會兒見了高公公,怕是要拿你治罪!” 顧長淵差著年份,進喜記憶裡啥也沒有,怎麼可能懂這些東西,這頭冠歪歪扭扭,一眼看去就不是個好人! 周姑姑看出他的難堪,便上前幾步,親手替他調整…… 不曾想,她衣袖滑落,露出的不是潔白的肌膚,而是臂上同樣歪歪扭扭,青紫的瘀痕! 顧長淵眉頭一皺,拿下週姑姑的手,問道:“這是誰打的?是娘娘還是郡主?” 周姑姑面色大駭,遮掩幾分,“你放開!不關你的事!” 顧長淵自然不會惱了這位良人,輕輕放手,靜靜看她在頭頂動作。 周姑姑手法甚是快速,不一會兒就調整得服裝週正,款式和諧。她雖不會武功,但她這對於這些衣飾女紅,反而是位行家呢。 見顧長淵一言不發,她無奈解釋道:“這傷和娘娘郡主無關,你萬不可因此衝撞!改天將你內府獎賞的那一匹藍朵絹捎來,我給你多備一套衣裳吧!” 顧長淵無話可說,真不知道哪個王八蛋能娶了周姑姑,那可真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他想了想,將內府獎賞的一錠金元寶拿了出來,這東西五十兩一個,可謂是重金了,“不能讓姑姑白做,這個就送你吧!” 周姑姑一巴掌開啟他的手,氣道:“你把我當什麼了!郡主是我親手帶大的,以前娘娘病重,她從小就沒笑過,自從你一來,這玉樹宮就多了人氣,別提多自在了!我感激你,才會給你做衣裳!” “呵呵!” 顧長淵沒有強求,將元寶收了起來,“姑姑真心待某,小子無以為報,將來若有難處,儘可道來,我能幫的,一定會幫你!” 他指了指周姑姑的手,接著道:“就算不能幫,我也會想辦法幫的!” 周姑姑瞬間慌了,“你什麼意思!你……” 顧長淵面帶笑容,沒有多說,獨自出了院子。 來到隔壁玉樹宮門口的時候,君上的步輦已經停在了地上,這東西顧長淵只在古畫步輦圖上見到過,甚是新奇,難免多瞄了幾眼。 差不多就是個沒轎廂的平板,通體黑木,沒啥花紋,看起來普普通通,就是個彰顯身份的象徵。 與其相比,這抬輦的宮女可太離譜了,聽呼吸就能感覺出來,兩百息的樣子,竟然是四名尊者! 雖說相貌普普通通,但到了這種修為境地,相貌根本不重要,能力才重要! 能讓四名尊者給他抬輦子,君上權威可見一斑。 顧長淵微微行禮,給她們四人檢視印信後,這才放他進院。 裡面滿滿當當,站了一大堆人,有玉樹宮平常的下人,也有些生面孔,其中尤數一人最為扎眼,正是那身穿正藍色衣服的大太監——高瑞國! 那日深夜,他全程隱藏在黑帽當中,這也是顧長淵第一次見到他的正臉!沒想到是這副樣子。 他是個很老的老頭子了,與老王不遑多讓,兩頰消瘦,遍佈皺紋,唯獨那雙眼睛,像鷹鷲那般明亮。 行走之時,一板一眼,端一拂塵跟在一名老者身後,而視線也從未離開過他。 這老者穿得甚是輕便,一件普通的深藍色深衣而已,脊背略顯佝僂,頭上無簪,而是一件幞(fu)頭,也就是拿一塊布系的漢族傳統帽子,烏紗帽一詞沒指代官位之前,指得就是這東西。 顧長淵依稀可見其帽簷之下,霜白的兩鬢,加上那白白的鬍鬚,想來年紀不小了。 “君上,這就是進喜!” 高瑞國何等修為,顧才淵剛剛踏入一步,他就在老者身後俯首指道。 “哦?” 老者正要踏入正殿,聽到此話,旋即轉過身來,對顧長淵招招手,“你……就是那名十五歲的尊者?” 不用想,這名老者就是姒國當今的國君——姒景。 顧長淵思量一瞬,直接雙膝跪地,頷首道:“正是小子!” 不想跪也沒招了,他聽得出來,這姒景內家功夫不弱,絕對超過了兩百四十息,想不到居然是名亞尊! 怪不得高瑞國在他面前像個孫子!那老賊閹和他好大兒一樣,沒有修煉內功,遇上姒景是肯定打不贏的。 姒景捋著鬍鬚,仔細打量一番,而後笑著點點頭,“你師承何門何派?為何寡人總覺得你有點兒耳熟?” “小子無門無派,乃是替主守靈,在咱們大姒陵寢當中認識了乾爹,他姓王,自稱是先主那一代的……然後我倆相談甚歡,他便教了我幾手功夫!” 姒景哦了一聲,“是了,怪不得耳熟,當初是汝河說進喜年老體衰,無兒無女,出宮之後沒有去處,便求請寡人手書一道,將你轉去姒祖山養老。” “怎麼如今相見,你才十五歲啊?” 顧長淵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