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後,外面剛剛掌燈,顧長淵正好能回玉樹宮吃個晚飯,其實六宮都緊挨著的,主要是梅香宮太大了,中間隔著幾間傭房,平常根本看不出是鄰居。 剛進小院,就見奼梅嫣竹立在門口左右,衝他笑了笑。 “哦喲,今兒是哪陣妖風瞎吹,竟把兩位仙子吹到我門前了?” “少放閒屁!”嫣竹不知為何,一改之前的親密,正怒目瞪著,像看仇人一般。 “就是!”奼梅擋住去路不讓他走,質問道:“我們主子好心把你從天牢救出來,你倒好,還沒待幾天呢,就想攀高枝是吧!” 顧長淵一愣,這倆姐又鬧什麼呢?感情先前不是衝他笑,是衝他冷笑呢! 好啊,敢和爺們兒來硬的是吧? 顧長淵勁力外發,打出一招爪勁,偷偷抽在嫣竹的後腰上,立刻驚得小姑娘跳了起來,慌忙檢視後面。 “啊!梅梅,有鬼!有鬼撓我!” “竹兒你可別嚇我!我最怕鬼了!” 顧長淵適時指著她的背後,失聲道:“竹兒姐,你後面!竹林裡有個黑影!不會是你親戚來找了你吧!” 奼梅嫣竹兩個連頭都不敢回,“啊!”了一聲,立刻躲入顧長淵背後,可看了半天哪兒有什麼鬼影,分明是這傢伙在逗自己玩呢! 顧長淵得意地笑著,別看永珍飛燼功只有三層,但增長的勁力可不少,以前只能離體兩尺範圍,如今竟有三尺了,不算白練一回! “我無父無母,哪兒什麼有親戚!” “死進喜!你敢耍我們!” 姐妹二人說罷就要動手,可哪兒打得過他,三兩下便被顧長淵抓著手腕,扯到了石桌旁。 “說說吧,到底是什麼事兒讓你們倆這麼對我?” 奼梅嫣竹自然不肯乖乖就範,一邊打一邊鬧道:“今天娘娘說你要轉到梅香宮去當差,你肯定是嫌我們玉樹宮窮,所以才去巴結貴妃娘娘,不是攀高枝是什麼!” “就是就是!你個白眼狼早有先例,這次也不例外!虧我們姐妹對你這麼好,全白瞎了!” “呀呵?對我好?怎麼個好法?” 顧長淵大拇指和小拇指兩根指頭就能夾得她們雙手不能動彈,這會兒往懷裡一拉,湊到跟前,“咱們是親過呀?還是給睡過呀?有那麼好?別說我還沒去呢,就算真去了,你們倆也不至於這麼酸吧?” “呸!誰要跟你睡了!” “還親你,我啐你一個大跟頭!” 顧長淵呵呵笑著,“咱們都是姐妹,睡個覺能有什麼過不去的,看來咱們多有誤會,那就得儘早解釋清楚才是。” “貴妃娘娘只是讓我兼任梅香宮的管事,八字兒還沒一撇呢,你們知道的倒挺快!” “死進喜,放開我,你想幹嘛?” “我手疼死了,你快鬆開!” 這會兒三人捱得極近,他裝腔作勢,真打算撅著豬嘴拱人家臉上,倆姑娘自然不依,這個想咬人,那個想吐口水,不一會兒就將姐妹倆逗得臉紅了。 “哼哼,今天暫且放過你們,以後再敢給我鬧,決不輕饒!” 顧長淵撒開手,趁她們還沒追來,趕緊進了房間,關上了門。 沒成想,裡面已經點上了燈油,亮堂堂的,早有一人坐在書桌前頭,正拿著些許畫作在欣賞。 “看來今天這妖風賊大,怎麼把郡主吹我屋裡來了?有事兒?” “這叫什麼話?” 姒晴月淡淡道,“沒事兒我就不能來看看了?” “能來!” 顧長淵笑著倒杯水,“正好我有件要事兒想讓郡主幫個忙!” “不幫!” 姒晴月哼道:“聽說你把小云河的命給救了回來?這麼些年她一直好生生的,怎麼偏偏你一來,她就生病了?這也太巧了吧!” “嗯?”顧長淵聽出了言外之意,“難不成有人說我故意下毒?為搏上位,鋌而走險?” “這可不是我說的,你自己猜的!” “要麼說多喝熱水呢?” 顧長淵給她一個白眼,“那小公主就愛喝生水,吃生菜,肚裡當然長蛔蟲了,怎麼能怪我呢?要怪怪她師孃去!” 姒晴月正拿著一幅畫透著昏黃的燭光看呢,壓根兒就沒搭理他這茬,欣賞了後,挑了幾幅,問都不問就塞進了自己兜裡,像是天生就是自己的一樣。 “嘿喲,我說你來我這兒搶劫來了?” 與顧長淵嬉笑的臉不同的是,姒晴月一臉平靜,隨口回道:“咱們都快見不著了,當然要留幾個紀念!” “剛才我和竹兒說的話不信你沒聽見。”顧長淵眉頭皺起,“你有話就說,再跟小爺打啞謎,我可急了啊!” “怎麼,你還敢打我不成?” 姒晴月瞪著眼,哪兒有一點怕的樣子,“過兩天祝國使節就來求親了,君父一向討厭我,巴不得我儘快選駙,到時候指不定就許配給了哪個公子呢!” “你才十四,就嫁人了?” 顧長淵突然沒了心情,杯子隨手一丟,差點掉在了地上,“那你是想嫁還是不想嫁?” “你又做不了主,和你說有什麼用?” “要是沒用,你還會來?” 顧長淵徹底坐不住了,來回踱步,不知在想什麼,“那我再問一遍,你是想嫁還是不想,給我說句痛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