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景撫著山羊鬍,耐心聽罷,頓時龍顏大悅,“小王啊,你——很不錯,怪不得老高那麼誇你!看來你小子能練到這個地步,不是浪得虛名!” “罷了,不就是和聖蓮教起了點爭執嘛,它教眾數萬,親傳上千,死幾個又算得了什麼!” 姒景接著拍拍他的肩,一副長者姿態,欣慰點頭道:“年輕人懂得圓滑是好事,但須知過猶不及,太過內斂那就是氣度狹小,不堪大用。” “啊?” 顧長淵被這沒頭腦的評價搞蒙了,一旁的風貴妃看不下去,出言道:“愣什麼呢?跪下謝恩啊!” 姒景搶先擺擺手,“先別急,寡人想和你多聊聊,還有事情要交代你!” 顧長淵只好再轉頭看他,一直都知道當今君上年紀不小,這番近身接觸,他才看出來,姒晴月這個爹居然也是個尊者修為,內息至少兩百! 不過他少說也有八十歲了,麵皮松耷耷的,眼袋極大,顯得很是弱小,這整一個掛相,放相面裡那就是個奸賊,加上稀疏的鬍鬚,花白的頭髮,說是行將就木,入土半截都算是美稱了。 姒景此時完全沒有了國君的架子,像是對晚輩諄諄教誨道:“寡人也略微知曉你的心思,小小年紀成了閹人,平常受人詆譭,難免心有怨懟,所以才躲著寡人,藏著拙。 寡人且不說你大用不大用吧,就說你這藏拙的心態,於武學一途也是不利的,沒有這份鋒芒的心,那還談什麼武學?” 姒景見他不說話,還以為他嚇到了,便提問一句,繼續考量考量。 “寡人問你,武之一字,何解?” “何為武?” 顧長淵重複一句,嘴角碎碎琢磨,愣是沒有下文。 姒景像是早知道一般,並沒有生氣,揹著手左右踱步,低著頭耐心解釋,“常人遇此一問,愚者會說止戈為武,你知道智者會怎麼說嗎?” “智者會說——步戈為武!” 顧長淵搶答道:“因為這武之一字在甲骨之中,下面止就是一隻腳!” “哈哈哈……” 姒景長笑不止,指著他頻繁點頭,“正是,在前朝震氏做這天下之主時,就算練到三百六十息也不能稱呼至尊的,至尊之名從來都是震朝的天子,那位龍椅上的主人。” “可憐寡人武弱,未能成就那般威名,這才讓神器更易,讓周遭的綠林匪徒拿了話柄。” “唉,不說這些了,進喜啊,寡人內府是你大哥管著,另個掖廷的總管一直空缺,你待會兒去找老高領了印信,今天就上任吧!” “君上~” 風貴妃撒嬌一聲,撲到姒景手邊,先別說這老傢伙頂不頂得住,反正顧長淵是直打個激靈,差點頂不住,怪不得她二十四就當了貴妃,李籽玉三十二了還是個儀嬪,感情是有真功夫在使勁兒啊! “妾身先前和君上說過嘛,準備認他當個弟弟,您到底答不答應嘛!” “去去去!這種小事兒你問寡人作甚!”姒景推開這婦人,瞪了她一眼。 “是,夫君……妾身曉得了。”風貴妃立刻縮退一步,低頭並不再言語。 “哼!” 姒景這才抖抖袖子,繼續笑著拍拍顧長淵,“寡人還有朝務要忙,沒工夫看管後宮,只要你忠心做事,能替寡人分憂,旁的無需多言,你自己看著辦!” 說罷,這位老國君就徑直走了,留下顧長淵是一臉凌亂,不知所措…… “小老弟?” 風貴妃用手肘靠著他,一臉得意地望道:“姐姐這招如何?” 顧長淵翻個白眼,學著之前的動作,推開了她,“去去去!注意點,讓別人看見咱們這樣多不好。” 風貴妃擰著他腰上的肉,沒有多說,剛才國君輦至,周圍全是伺候的宮女,確實有些礙眼,於是她只好揮手道:“妾身乏了,你們退下吧!怡兒,你功課做了沒?去做,待會兒你小舅會監督你的!” “知道了娘!”姒晴怡衝顧長淵做個鬼臉,臨走還踢了顧長淵一腳,好不生氣的樣子。 待宮女退去,室內只留下顧長淵後,就聽風貴妃喊了聲,“我都沒怕,你怕個屁啊!”又開始倚著他玩耍,哪兒還有剛才那柔柔怯怯的小婦人樣。 “這一劫,妾身是幫你躲了,你小子準備怎麼報答呀?” 怎麼報答?顧長淵他是重視,不是怕事,報答個頭,巴不得趕緊把自己宰了,再穿一次。 “呵呵,娘娘高明!要是沒事我就撤了……” “你給我站住!” 風貴妃看看周圍,眼下雖說沒人,但也不是很安全,因為這裡是正殿大堂,屏風隔斷到處都是,指不定哪兒有耳朵貓著。 “隨我來,我有要事與你商量!” 顧長淵無奈,只好跟著她繞過屏風,一路深入,徑直來到了她的臥室,塌上還有擺放好的被褥,架子上還有她名貴的文玩。 風貴妃接著開啟角落裡的大櫃子門,露出了裡面一排排的衣服,她推開後,把下面一層底板掀開, 顧長淵的眼睛馬上瞪得老大,沒想到下方別有洞天,竟是個地下的密室! 這小娘子想幹嘛? “進去!” 風貴妃見他發愣,甩了他一個白眼,“這是我修煉的靜室,連君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