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時,外頭一聲驚雷炸響,未關的窗戶啪啪作響,穿堂風吹得臥室內珠簾晃動,帷幔飄散! 黑衣兇人被風迷眼,進度也就落了一步。 幽暗之中,潘臨眉心,一朵紅光嗖地飛出,憑空搖曳三圈兒後,鑽進了顧紅鹽的額頭。 潘老二本是一手摟著美人,見她衣裳被風吹開,露出滑滑的肩頭,一下眼睛就挪不開了,哪兒能注意到這詭異的情景。 風停,亂刀皆已豎起,越過床幃,高舉落下! 黑衣人沒有聽到他們預想的慘叫,卻是床上的潘臨不知何時坐了起來,正躲在床角觀望著,而亂刀也只不過是刺進了他的被子。 “快看!有飛碟!” 十餘黑衣人聽到驚喊,下意識回頭,一瞬間,馬上察覺上當了! 再回頭,顧長淵已經抓來珠簾,明珠暗投打了過去,精準無比命中他們的眼睛! 未遭襲的黑衣人推開同伴,正想反擊之時,外面一聲大喝就讓他們慌了陣腳。 “王妃!” 腳步聲源源不斷,是來福開門,率先援手進來。 潘老二當斷立斷,馬上撇開顧紅鹽,與黑衣人先後跳窗,四散而逃。 “追!”來福只開了半扇門,見一個又一個兇手逃跑,怎能心甘,又號令人手追了出去。 “這幫二貨,也不怕調虎離山!” 顧長淵搖搖頭,沒工夫管他們,眼下的燭臺已經跌落,再不管就釀成火災了,好在祝臺有包圍結構,他及時醒來,總算是保下了這些富麗堂皇的家當。 扶正了燭臺,他就著亮光檢視地上躺著的女子,身形苗條,窄肩瘦腰,從背後看僅有個十七八的模樣。 “王妃?” 顧長淵細細這麼一琢磨,再看周遭的擺設,自己的中衣,繼而再看看這美貌女子,有些難以置信,“那我豈不是王爺!我是王爺?” “這回可算是他媽穿對了!” 他趕忙把地上的女子扶進懷裡,由於長時間的臥床,他沒有力氣挪動,兩人只能暫時這般坐在地毯上,再看這姣好的面容,心裡是美滋滋的。 吧唧一口,此刻可謂是苦盡甘來,雙喜臨門,顧長淵忍不住親了親她,慶賀一番。剛才他在太虛宮打翻藏氣鼎,就是為了能嚇退壞女人! 只有把壞女人趕出腦子,趕出了上氣海,他才能醒來嘛,那裡面哪兒有什麼黑火岩漿,不過都是他畫出的幻象而已,沒想到壞女人果真中計,不想待著等死,率先逃遁,接著他就有了意識,甦醒過來,見到了真實的外界。 “寶寶?” 顧紅鹽緊接著醒來,她似乎還停留在剛才,嚇得縮排顧長淵懷裡,看向周圍。 見沒了賊人,顧紅鹽安定不少,見到甦醒的兒子,是悲盡喜來,眼淚又不爭氣的流出,“臭寶寶!你可算醒了,真氣死為娘了!” 顧長淵呵呵笑著,感受到身上的手越箍越緊,他便溫柔的撫摸著她的背,可很快的,他聽懂了哭聲的內容,笑得就僵硬起來,“娘?” “不是,這怎麼還差輩兒了?” 他不信邪,再次低頭看看女子的臉,沒錯呀,方尖臉蛋兒,長長細眉,沒有皺紋膚如凝脂,細查五官,見眼居上庭,朱唇下應,面頰顯骨,有過目難忘之色,可不就是個二十歲的姑娘,標準的古典美人! “你……是親媽還是後媽?” “寶!” 顧紅鹽整個撲來,用下巴枕在他的肩頭,死死摟著,“你是你不是親孃了?” 顧長淵老臉一紅,忙看向別處:“沒有!絕對沒有!” 而他肩頭之後,無人看到顧紅鹽眼底細微的紅光,待其中妖色自發隱匿後,她重新恢復了那慼慼的表情,柔弱道:“寶寶,怎麼病了一場你連親孃都不認了?我是你娘啊!” 顧長淵尷尬地傻笑兩聲,手上也規矩起來,挪到正確的位置,“行吧,你說是就是……娘你還怪好看嘞!”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已經跌到谷底了,那現在做什麼都是上升,顧長淵經歷了那麼多悲催的事兒,這點小小的失落他還不至於傷心,總比當個太監強! 旁邊的顧紅鹽一直在盯著他的面色看,見陰晴不定,忙擔憂的問道:“寶寶,你怎麼了?” “呃,沒事!” 顧長淵經她扶持回到床上,好奇問道:“孃親可知道,剛才那些黑衣人是什麼來歷?” 顧紅鹽回想到剛才的驚魂一刻,心有餘悸,但兒子甦醒的喜悅實在太大了,大到她都忘了還有這回事,見其破涕為笑,擦擦淚痕道,“你還小,這些事不須管的,先吃些東西吧!” 她摸摸顧長淵的臉,有些心疼地埋怨一句,“躺了這麼久,都瘦脫相了!” 顧長淵只能回以她尷尬地笑,“那……茅房在哪兒,我那個……” 顧紅鹽哦了一聲,把夜壺找來,親手送進了被窩底下,卻仍舊坐在床頭,不肯離開,眼睛自始自終未曾挪開,一直盯著他看。 顧長淵更尷尬了,記憶中潘臨這個美貌的母親就是這粘人的模樣,對潘臨著實溺愛的緊,一般情況吃喝拉撒睡都不用下人,是親手忙活的。 或者換個說法,潘臨如今才十二歲,顧紅鹽從小照顧他,還沒有那種兒子長大了的意識,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