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有反叛心理,越是不讓他做的事,他偏要去做。 就比如從白沙縣逃出去的江湖客,告訴其他人千萬別去殺李長風,可去白沙縣的人反而越來越多,甚至原本沒打算去白沙縣找李長風的人,聽了那些人的話後都決定去白沙縣走一趟。 白沙縣人口本來就不多,外來人口更少,四家客棧平日裡也沒什麼生意,掌櫃的也只能勉強養家餬口。 可自從白沙縣的江湖客多了之後,城中客棧日日爆滿,有聰明的人已經把自家空置的房屋收拾了出來,高價租給那些江湖客。 那些江湖客出手闊綽,白沙縣不少百姓因此大賺了一筆,陳二楞就是其中之一。 陳二楞是一個三十出頭的精瘦男人,長得賊眉鼠眼,留著一撮短短的鬍鬚,猥瑣中帶著幾分狡詐。 陳二楞有一個不大的小院子,就在縣衙旁邊,在城中江湖客多起來的時候,他就敏銳的嗅到了商機,於是讓老婆孩子回了孃家,在家裡收拾出三間空房做客房,又在門口掛了個牌子,用黑炭寫上“住宿”二字。 牌子掛出去不到一個時辰,就有江湖客上門,三間客房每天都住得滿滿的,後來陳二楞乾脆把柴房也收拾出來做客房了。 陳二楞很開心,他現在每天的收入抵得上過去一個月,若是碰到出手闊綽的江湖客,隨手打發一些賞銀,那就更好了。 可惜陳二楞碰到的都是一些窮酸江湖客,別說賞銀了,他們甚至還會為了省錢幾個人擠在一間房裡。 哼,這麼窮也好意思來刺殺縣令大人? 陳二楞一邊數著這幾天的收入,一邊在心裡狠狠鄙視那些窮酸的江湖客。 見的江湖客多了,陳二楞也就不把修士當回事了。 白沙縣為什麼來了這麼多江湖客,百姓們也有所耳聞。 有人說,縣令大人因為頂撞城主,不肯向白沙縣百姓收糧收稅,所以城主一怒之下買兇殺人。 也有人說,縣令大人身上有了不得的寶物,這些江湖客都是眼饞縣令大人身上的寶物。 還有人說,縣令大人身上有寶物的訊息,其實是城主散播出去的。 陳二楞和白沙縣其他人一樣,對這些外來的江湖客沒什麼好感,但這並不妨礙他們賺江湖客的銀子啊。 反正那些江湖都是來送死的,幹嘛不狠狠賺他們最後一筆? 沒錯,在陳二楞他們這些白沙縣百姓看來,那些江湖客就是來送死的。 陳二楞家裡住過十一個江湖客,沒有一個活過三天的。 所以沒人擔心李長風的安危,畢竟那可是九天雷神轉世,豈是那些寒酸江湖客能殺的? 院子門被人推開了,陳二楞頭抬也沒抬,喊了一聲:“客滿了,改天再來。” 陳二楞把房間都改成了客房,自己在院子角落搭了一個棚子,白天他就在這收錢看看家,晚上就去妻子孃家對付一晚上。 “嘭!” 一個沉甸甸的錢袋子砸在了陳二楞面前的桌子上,沉悶的響聲把陳二楞嚇了一跳,抬頭一看門口站著一個帶著斗笠的年輕劍客。 “院子我包了。” “別人先來的,而且已經住下了。”陳二楞皺了皺眉頭,面露不悅之色,瞥了眼沉甸甸的銀袋子後,臉色頓時就變了:“您先坐著歇一歇,我這就讓那幾個窮鬼滾蛋!” 陳二楞不留痕跡的收起銀袋子,臉上堆起諂媚的笑容。 轉過身,陳二楞開啟錢袋子看了眼,頓時樂的合不攏嘴,滿腦子都是發財了發財了! 陳二楞家裡共住了五人,四男一女,有一對年輕的夫妻。 當陳二楞把錢退給他們,提出希望他們換個地方住的時候,不出預料的遭到了反對。 表現最憤怒的是一個魁梧壯漢,怒視著陳二楞,瞪大了眼睛:“憑什麼?老子付過錢的,憑什麼讓老子走!” 陳二楞擦了擦臉上的唾沫,臉上帶著三分愧疚六分憤怒一分無奈:“我也不想這樣啊,我這開門做生意的,哪有跟錢過不去的?” 陳二楞往院子裡看了看,壓低聲音說道:“實在是來了個不講理的主,非要霸佔我這屋子,不僅一個銅板不給,還要白吃白喝。” “不瞞各位,那位可說了,趁著他現在心情不錯,千萬不要逼他動手,否則咱們都得死。”陳二楞往外看了看,又低聲說:“你們要是不想走也行,看看能打得過他嗎?” 脾氣最火爆的魁梧漢子哼了一聲,大步往外走:“老子倒要看看,誰敢在這大言不慚!” 只是看了一眼,魁梧漢子又退了回來,抓起自己的行禮就往外走:“哼,走就走!” 陳二楞都呆住了,心想你好歹動手試一試啊! 另外四人出去看了眼年輕劍客後,也是一臉忌憚,拎著包袱就走,一句話都沒說,甚至連房錢都忘了找陳二楞退。 陳二楞開心的笑了起來,小跑到年輕劍客身邊,笑的更加燦爛了:“客官,人已經趕走了,你可以進去歇著了。” “你也滾。”年輕劍客看了眼陳二楞,說:“一個月後再回來。” “好嘞好嘞。” 陳二楞一口應了下來,年輕劍客給的銀子別說住一個月了,就算是把他這個破院子買下來也是綽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