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大將軍府後院。 左懷玉小心翼翼的坐在一旁,低著頭看著腳尖,似乎在發呆。 劉贏瞥了他一眼,緩緩說道:“此番大勝你功不可沒,你可有什麼願望,孤儘量滿足你。” 左懷玉急忙說道:“為朝廷分憂,為太子殿下效力是末將本分,不敢有所求。” “此戰你功勞甚大,若非你死守烽火關切斷四國聯軍後路,又擋住了四國聯軍的援軍,孤也沒辦法全殲四國聯軍之人。”劉贏說道:“如此大功,豈能不賞?” 左懷玉道:“末將不敢有所求,全憑殿下賞賜。” “來的時候,孤本打算讓留在西嶺邊關做一營主將,或者讓你做雍州城主,現在孤改主意了。”劉贏看著左懷玉,忽然問了句:“在此之前,你得告訴孤,你效忠的是誰?” 左懷玉本能想說“效忠的大趙朝廷,效忠的是天子”,話到嘴邊後,左懷玉又咽了下去,因為他發現太子殿下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左懷玉不傻,瞬間就明白了劉贏的意思,沉默片刻後,起身單膝跪下,沉聲說道:“末將效忠的是太子殿下!” 劉贏盯著左懷玉,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 左懷玉心中一沉,莫非自己猜錯了劉贏的心思? 劉贏不說話,目光落在左懷玉身上,如同一座大山壓的他快要喘不過氣來,額頭上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就在左懷玉感到快要窒息的時候,劉贏收回了目光,輕聲說道:“孤會向父王舉薦你去麟州,不出所料的話,不久之後你就是麟州城城主了。” 劉贏收回目光後,左懷玉頓時感覺身上一空,壓在身後的那座大山瞬間消失不見。 聽到劉贏的話後,左懷玉徹底鬆了口氣,看來自己賭對了。 “多謝太子殿下。”鬆了一口氣的左懷玉趕緊說道:“末將必不會讓殿下失望!” 麟州富足,商賈雲集,在麟州做城主,可比在雍州這種苦寒之地做城主要有前途的多。 所以在劉贏說出讓他做麟州城城主的時候,左懷玉就知道他賭對了,若是剛剛的回答不能讓劉贏滿意,別說什麼城主了,自己怕是小命都保不住了。 在後怕的同時,左懷玉心裡也滿是震驚,自己這位太子殿下,野心似乎有點大啊。 從大將軍府出來後,左懷玉滿腦子想的都還是剛剛劉贏的話。 不過讓左懷玉想不通的是,劉贏已經貴為太子,如今又在西嶺打了一場大勝仗,聲名威望都已經達到了頂峰,根本沒人能威脅到他的太子之位。 劉贏什麼都不需要做,只需要等,等到皇帝壽命耗盡,就能理所當然的繼承皇位,現在為什麼還要做這些事?難道就不怕引起陛下不滿? 左懷玉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這些,反正他只說效忠太子,又沒說不效忠皇帝,算不上是什麼大逆不道。 大將軍府,後院屋中。 劉贏倒了杯水,放在白聲遠面前的桌子上,微笑著說道:“白大將軍,西嶺這一戰,孤打得如何?” “太子殿下好算計。”白聲遠道:“這一戰不僅解決了吳子川和秦銳,西嶺邊軍上上下下也換了一茬,還滅了四國聯軍近四萬大軍,不得不說,太子殿下真是好算計。” 劉贏搖了搖頭:“孤只不過是按照父皇的安排行事行事罷了,包括讓誰留守西嶺邊關,誰為主將,這些出宮前父皇已經詳細交代過了,孤此行,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若說算計,誰能比得過父皇?” 白聲遠點頭表示贊同:“先是暗中慫恿藩王起兵造反,然後順理成章的剝奪了所有藩王封號封地,又殺了一批心懷鬼胎的臣子,朝堂上下被清理了一遍。” 頓了頓,白聲遠又繼續說道:“削藩之後,陛下又利用秦銳和龍鱗衛,騙我離開西嶺邊關,之後秦銳的人奪關放四國聯軍的人入關,陛下安排這一切,主要是為了我和東方肅,或者說是為了白家和東方家吧?” 劉贏點了點頭:“只是一個吳子川和秦銳,不足以讓父皇決定放四國聯軍的人入關,畢竟這事還是有一定風險的。” 白聲遠握緊了拳頭,語氣中帶著憤怒:“所以陛下想殺的人其實只有我和東方肅?那數萬邊軍將士,包括此前狼牙營那三千將士,其實都是因為我們二人而死的?” “是,也不全是。”劉贏耐心解釋道:“白家和東方家在西嶺邊關經營多年,數萬邊軍只聽從你們兩家號令,這種事父皇是斷然不會允許的,就算殺了你們二人,你們背後的家族勢力也會再推舉一個白家或者東方家的人來西嶺領兵。” 劉贏看了眼白聲遠,繼續說道:“你們兩家的影響力有多大,孤就不用多說了吧?所以只要是你們極力舉薦的人,父皇即便再不怎麼喜歡,也只能同意。” 白聲遠臉色猛然變得難看起來,他以前還以為是陛下對白家和東方家的信任,聽劉贏這麼一說,他才意識到自己當初的想法有多麼愚蠢。 “破而後立,這就是父皇想出來的辦法。”劉贏繼續說道:“既然西嶺邊軍已經不受控制了,那就全殺了換一批上去,當然了,這事不能由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