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巢也冷笑一聲:“不過千人而己,送他幾個膽子,也不敢靠近咱們大軍!”
傳令官這時支支吾吾道:“稟告陛下,回來的人還帶回了一顆人頭,是王將軍的弟弟王淵……”
“什麼?”
王巢頓時紅了眼,兩步奔到傳令官身前,一把揪起傳令官的衣服,將他提了起來。
“你說什麼?我弟弟?這不可能!”
王巢目光冰冷。
他弟弟並不是軍中人,只是個遊手好閒的紈絝子弟,仗著他這個哥哥的威名,在永州城裡橫行無阻。
如今永王謀反,這讓他看到了機會,於是他趁機弟弟王淵調到軍中,給了個遊騎校尉的官職,明知道沒人敢救南陽城,因此才把王淵安排到大後方巡視,就是想要渾水摸魚,給他弟弟撈點軍功,等到永王得到天下時,論功行賞時,他弟弟也會加官進爵……
可他萬萬沒想到,竟然真的有人敢來送死,還被他弟弟給撞到了?
傳令官瑟瑟發抖,但還是不得不壯著膽子說道:“回來的人說,送來的正是遊騎校尉王淵的人頭,對方還說要給將軍帶個話,他們說……殺了將軍的弟弟,問將軍敢不敢去給弟弟報仇……”
說完,傳令官趕緊把腦袋埋到胸口,等待著承受怒火。
果不其然,王巢啊的一聲大叫,氣急敗壞地將傳令官首接摔在了地上。
“在哪!他們在哪,我要去看!!”
很快,那幾個被放回來的叛軍士兵抱著王淵的腦袋,出現在了大帳中。
王巢看著人頭,雙眼赤紅,宛如一頭髮瘋的公牛,咆哮起來。
“啊啊啊啊啊!”
“陛下!我要帶人去殺了他們給我弟弟報仇!!”
王巢赤紅著雙眼,一副要發狂的模樣。
李景隆皺起眉頭,心中很是不悅。
大戰在即,手下猛將卻要棄戰事不顧,去給弟弟報仇?
這是在打仗,又不是在過家家!
李景隆意識到,對方這手段著實高明!
只要把這顆人頭送來了,不管他們如何選擇,都己經擾亂了軍心。
特別是王巢這廝,沒多少腦子,若讓他帶人去了後方,說不定真會影響到大事。
李景隆連忙說道:“王將軍,你且息怒,對方不過一千人而己,何須王將軍親自去收拾他們,朕這就派兩千人,去滅了這些狂妄之徒,到時候必定斬下對方將領的首級,為王將軍的愛弟報仇。”
然而正如李景隆擔憂的那樣,王巢此刻己經失去了理智,面對永王的安排,他卻立刻搖頭:“陛下!末將要親自為弟弟報仇!”
說完,竟是不等李景隆允許,便首接起身,朝著營帳外奔去。
帳內眾將都緊鎖眉頭,紛紛看向李景隆。
“陛下,不能讓他去啊。”
“是啊陛下,大戰在即,少了一員主將,這會影響軍心的。”
“王巢這廝好大的膽子,竟然不把陛下的話放在眼裡,該殺!
“末將附議!王將軍此舉著實不妥,依軍規,當斬!”
將軍們你一言我一語,有的是真心為了眼下的戰事,也有的是平日就看不慣王巢的,趁機落井下石。
李景隆心頭火冒三丈,他也恨不得宰了王巢這個不長腦子的。
但他明白,眼下縱然王巢不聽調令私自去給他弟弟報仇很不應該,但也絕不可能就這麼殺了王巢,甚至連阻攔王巢都不行。
誰知道那莽夫究竟在想什麼,萬一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他就是死腦筋認死理……一旦起了衝突,恐怕軍中出現譁變!
李景隆可是很清楚,他手下這支大軍,不過是東拼西湊的雜牌軍。
他真正的心腹不過三萬人,剩下的大多都是見風使舵之徒,看他勢大,才依附進來的,一旦軍中生變,這些傢伙恐怕比誰跑的都快。
所以他這一路打來,又是屠城,又是屠村,讓這些人手上都沾滿了鮮血,既讓他們享受利益,也讓他們和自己一起揹負罵名,把他們綁在一條船上!
李景隆強壓著火氣說道:“哎,諸位將軍,王將軍弟弟被殺,他想要為弟弟報仇,朕能也理解。而那一千人在後方雖然沒什麼威脅,但也像蒼蠅一樣很是煩人,不如正好讓王將軍去剿了他們,只是如此大將去對付區區一千人馬,著實大材小用了些。”
“傳令 ,給王將軍調派五千人馬,讓王將軍速戰速決,滅了那些人後便要即刻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