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啪嗒 財迷迷迷糊糊間,感覺到了自己的鼻子上,落下了幾滴略微溫熱的水珠。 財迷艱難的動了動鼻子,它失去焦距的眼睛極力睜大,看向眼前那道模糊的人影,它感覺到了,那不是水珠,那是主人的眼淚。 “嗚…” 財迷小聲嗚咽,艱難的挪動頭,蹭了蹭蘇愉冰涼的手。 主人別不開心,你不是喜歡摸我的耳朵嗎,摸摸我的耳朵吧,摸摸你就不會難過了。 啪嗒 啪嗒 那溫熱的眼淚還是一滴滴砸落在它的身上。 財迷又嗚了一聲,聲音小得可憐。 蘇愉把一小瓶蓋水混著阿莫西林粉末倒入大黃狗嘴中。 “財迷,求求你,求求你喝下去,求求你了,求求你……” 財迷只感覺嘴裡被倒入了苦苦的東西,它恍惚間明白了,這是藥,主人說,生病了就要乖乖吃藥,吃了藥,就能好起來,只有好起來,它才能永遠陪伴在主人身邊。 財迷的眼睛漸漸聚焦,他蠕動著嘴巴,盡力吞嚥著。 主人別害怕,我會乖乖吃藥的,我會永遠陪在你身邊的。 蘇愉看著闔上眼瀕死的大黃狗,眼裡閃過一絲堅決。 財迷身上的傷不適宜移動,家裡又沒有狗狗吃的藥物… 蘇愉看向街道,咬了咬牙,拿起手電筒和電擊棒就往外走。 門被關上,走廊裡打鬥的痕跡沒什麼變化,只是蒼蠅又多了些。 蘇愉抿著嘴,打著手電筒就走向樓梯口。 蘇愉住在12樓,自從綠霧出現後,停電了,電梯用不了,因此平時不受歡迎的樓梯變得“熱鬧”起來 。 地上很多人們走過留下的痕跡,有血跡,有破舊的衣服,還有四散的食品包裝袋。 蘇愉在經過九樓時,腳步一頓。 九樓的樓梯平臺處,躺了三具屍體! 蘇愉瞳孔一顫。 這三個人,蘇愉認識,是16樓的一家三口。 年輕男人腹部被捅了個稀爛,內臟流了一地,年輕女人曲腿趴在地上,後腦勺有很大一個橫截面,後背還有一個窟窿,她身下,是一個三歲的小女孩。 一家三口穿戴整齊,卻唯獨不見他們的揹包和物資。 蘇愉哆哆嗦嗦地把年輕女人掀開,屍體已經開始僵硬了,但皮肉卻因為不正常的快速腐爛而變得軟趴趴粘乎乎的。 女人被掀開,她身下護著的孩子映入眼簾。 蘇愉呼吸一窒,小女孩的右手手臂不翼而飛,除此之外,身上並沒有其他傷口。 蘇愉看著已經半腐爛的小女孩,還是帶著希冀地摸向小女孩鼻尖。 她死了。 年輕女人後背的傷口,是三稜軍刺造成的獨特創口,並且蘇愉估計,她後腦勺的傷口,也很有可能,是三稜軍刺…… 而許盟,就住在九樓。 曾經,許盟是樓裡鄰居們心中事業有成,耐心親和的好人。 曾經的蘇愉也是這樣覺得,許盟為人和善,見人主動打招呼詢問需不需要幫忙。 樓裡鄰居們家中電器或者電路有什麼問題,都去找許盟幫忙,每戶鄰居都對他讚不絕口。 蘇愉呼吸急促起來,許久,她才冷靜下來,許盟一個人,不大可能做到同時對兩個成年人下手,他還有同夥。 看了看小女孩斷臂上整齊的橫截面,又看向年輕男人腹部被搗爛的大洞,蘇愉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她目光閃了閃,就是這樣一個“好人”,不僅對下樓準備去第三軍區的鄰居下手,還主動跑到12樓想對王奶奶和自己下手。 許盟為什麼去12樓並不難理解。 廣播是下午通知的,很多居民帶了物資打算去第三軍區集合,許盟和他的同夥就躲在九樓安全門後面對下樓的居民動手,搶劫他們的物資。 而12樓的兩戶主人久久不見下樓,許盟想著12樓都是獨居,一個年邁的老人,一個年輕的姑娘,他主動上樓打算動手也無可厚非。 蘇愉總覺得自己漏掉了什麼,忽然,蘇愉藉著月光,看向了安全門後面九樓的走廊。 蘇愉僵硬地站了起來,慢慢探頭看向了九樓走廊深處。 走廊兩邊的牆上靠著很多屍體!是屍體! 蘇愉倒吸一口氣,原來他們不僅殺死了16樓的一家三口! 藉著月光粗略掃了一眼,蘇愉只覺得汗毛直立,很多熟面孔!而這些人還有一個共同之處:他們都是九樓以上的居民! 一瞬間,恐懼和驚駭席捲了蘇愉全身,殺死這麼多人,許盟肯定有同夥,但許盟卻一個人去了12樓,那他的同夥呢? 蘇愉驚駭地看向通向八樓的樓梯,會不會……蘇愉舔了舔乾澀的嘴唇,會不會,他們分頭行動,一個解決上面的,一個解決下面的?! 想到這裡,蘇愉渾身僵硬,許盟手廢了,但他的同夥呢? 蘇愉不敢想,等許盟的同夥回來,她還能怎麼辦! 如果許盟的同夥只有一個人,那她或許還有勝算,但,萬一不止一個人呢? 她一個人,該怎麼對抗? 蘇愉後背發涼,腳步輕輕地往10樓退去。 怎麼辦?該怎麼辦?!只要許盟和他的同夥沒有死,那她就算躲在家裡,又能躲多久呢? 難道祈求這群惡徒放過自己? 不可能的,他們殺了這麼多人,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