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愉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的手掌,心裡的猜測和懷疑在心底蔓延,一股惡念湧上心頭。 唐月見蘇愉低著頭不說話,便問:“怎麼了?” 蘇愉搖了搖頭:“沒事,睡吧。” 躺下後,蘇愉閉上眼睛,細細回想和華素素接觸的每一個細節。 她的記憶和行為,都沒辦法挑出錯處。 薛遇因為懷疑華素素,所以一旦和華素素接觸,就基本上在讀她的心。 按照薛遇的話來說,華素素的心理活動和記憶很完美,所謂的很完美,是她的想法和行為,都非常符合一個完整人性的鏈條。 她的記憶沒有斷層,心理活動有善有惡,很符合人性,並沒有刻意營造心理活動的感覺。 想到這裡,蘇愉睜開了眼睛。 可這件事情,處處透著詭異。 木禾的死,給了她很大的打擊。 和母樹鬥智鬥勇這麼長時間,母樹的行為和思想理念,都很直接,那就是:開神道,弄蘇愉,打擊蘇愉的隊伍。 可老鼠和礦場這件事……就很不一樣。 要不是知道這些事情的幕後黑手是母樹,蘇愉都快懷疑出現新的敵人了。 老鼠和礦場事件,給蘇愉的感覺很不妙,對方陰險,聰明,似乎各個方面都把控得非常好。 說實話,就算母樹再怎麼進化,她也不可能是人,人類之所以站在食物鏈的最頂端,靠的是腦子和使用工具。 蘇愉眉頭皺起,她的第六感告訴她,華素素,絕對有問題。 可證據呢? 她沒有。 沒有證據,怎麼殺人? 忽然,蘇愉瞪大眼睛,瞳孔漸漸變為深紅色,如果是在基地裡,沒有證據當然不能殺人。 可……不在基地動手呢? 一股難言的惡意和興奮刺激著蘇愉的大腦,可很快,蘇愉捂住了眼睛。 按住顫抖不止的手,蘇愉在心裡對自己說:蘇愉,你變了。 如果對方真的無辜呢? 蘇愉揉了揉眉頭,再想想吧。 這一晚,蘇愉做了一個噩夢。 夢裡,蘇愉看到了華素素的臉。 她的笑容依舊坦蕩,她問:“蘇愉?你在看什麼?” “我們去哪?” 她的身後,是漫天大雪。 她似乎很疑惑:“蘇愉?你為什麼一直看我?” 夢醒了。 蘇愉睜開了眼睛,捂住了胸口。 要相信一直沒有出過錯的第六感,還是眼見為實? 蘇愉再一次陷入了迷茫。 無論選錯哪一個,那結果都非常糟糕。 如果她遵從內心的第六感,殺了華素素,結果華素素卻不是壞人,那她蘇愉,豈不是濫殺無辜? 如果她相信眼見為實,尋求證據,那萬一……下一次,被殺害的,會不會就是自己的家人? 蘇愉發愣時,薛遇走了過來,他看到了蘇愉的眼睛,知道了蘇愉的想法。 把熱水遞給蘇愉,薛遇輕聲道:“你不要動手。” 蘇愉一愣:“你覺得,應該眼見為實?” 薛遇沒有回答,只是笑著揉了揉蘇愉的腦袋:“吃完早餐咱們去收礦吧。” 蘇愉點了點頭。 華素素依舊蔫巴巴的,情緒不高的樣子。 幾人比昨天還要沉默。 直到收到一百多噸煤炭時,財迷忽然嗚咽起來。 蘇愉彎腰問:“財迷?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休息一下?” 財迷又嗚咽一聲,然後用小鼻子拱了拱地上的煤礦。 煤礦沒有和之前一樣被收進空間。 見蘇愉愣住了,財迷又拱了拱煤礦,然後抬頭看蘇愉。 蘇愉垂眼,摸了摸財迷的耳朵:“你的意思是說…空間滿了?” 財迷跳起來汪了一聲,示意蘇愉猜對了。 蘇愉把財迷抱了起來,看向其他幾人:“走吧,收工。” 說完,忽然發現華素素和薛遇不見了。 蘇愉看向唐月:“唐月,華素素和薛遇呢?” 唐月啊了一聲:“啊?沒注意呀。” 蘇愉心裡一個咯噔。 連忙看向手錶的定位。 發現兩人的紅點離得非常近,就像是重疊在一起一樣。 蘇愉腦子裡劃過薛遇出事的模樣,朝著那個方向撒腿就跑。 唐月見狀不對,把財迷塞進張陽懷裡,也跟著衝了過去。 漫天大雪裡。 華素素倒在地上,薛遇拔出了唐刀,他目光冰冷,一刀刺下去,華素素的胸口被鮮血浸透。 薛遇這一刀,直擊心臟。 還要在華素素脖頸上再捅一刀,華素素就因為疼痛睜開了眼睛。 她嘴角噴出大量鮮血:“薛……為…什麼?” 薛遇抿唇,一刀刺了下去。 卻被蘇愉的水膜擋住了。 薛遇抬眼。 蘇愉看著瀕死的華素素,手指都在顫抖。 薛遇聲音也有些抖:“小寶,你讓開,我殺了她。” 蘇愉看著瞳孔漸漸擴散的華素素,看著她迷茫疑惑的眼神,一顆心都被無名的大手攥緊了。 “薛遇,她現在瀕死了,就算她有什麼隱藏心裡想法的能力,現在都已經失效了……你看看,看看她有沒有問題?” 蘇愉語速很快,一隻手搭在華素素的脖頸脈搏上,眼淚莫名其妙流了下來。 薛遇移開眼睛:“沒有問題。” 蘇愉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內心,是鬆了一口氣,亦或者是更深的疑惑。 一股異能橫衝直撞地撞進華素素即將逝去生命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