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陽在前方迅速奔跑,漸漸淌水進入水中。 薛遇在草叢裡蹲下,示意土豆不要出聲,目光緊緊盯著張陽所在的方向。 湖水漸漸淹沒到張陽胸膛以下,他終於停下了。 薛遇屏息凝神,死死盯著湖面。 果然,沒一會,一個女人從水面鑽出。 薛遇銀色豎瞳死死盯著女人,這個女人確實很漂亮。 但,詭異的是,那是蘇愉的臉。 “蘇愉”頭髮披散,曼妙的身姿若隱若現,她捧住張陽的臉,聲音亦如往常那樣,沒有絲毫不同。 她聲音沙啞,尾音勾人,這個聲音,薛遇喝醉那天晚上聽到過。 薛遇猛地低下頭,心跳如擂鼓,他閉上眼睛,輕聲問土豆:“她長什麼樣子?” 土豆愣愣看著海妖,道:“是……是蘇愉……” 薛遇緩緩睜開眼睛,凝視著一臉驚訝加不可置信的土豆:“土豆,你也是幻覺的一部分嗎?” 土豆一愣:“你煞筆啊,我一直擱你領口待著呢!” 薛遇緩緩眨眼:“蘇愉跟你聯絡了嗎?” 土豆先是一愣,然後道:“哦哦,還沒有。” 薛遇摸向自己的手錶,手錶不知道什麼時候掉了。 他本想給蘇愉發訊息,手錶卻沒了。 “張陽,你喜歡我嗎?” “蘇愉”那勾人的聲音響起,薛遇看向水中的女人。 他銀色豎瞳收縮成了一條細線,目光在蘇愉胸口搜尋著什麼。 片刻後,他身體漸漸放鬆,水中的“蘇愉”胸口,並沒有那顆痣。 蘇愉的胸口有一顆痣,這件事情除了他,估計也只有和蘇愉一起洗過澡的唐月、給蘇愉洗過澡的趙巧秀知道。 他記得蘇愉說過,那個痣是大約十八歲的時候,爬樹救小貓,被樹上不知名的蟲子咬後先成了疤。 當時瞬間就起了水泡,後來到醫院看了以後,雖然癒合了,但那個疤漸漸成了一顆痣,且一直都在,只是平時都被衣領遮住,不是親近的人不知道。 想到這裡,薛遇皺起了眉,原本以為自己的讀心術可以抵抗精神控制,但,目前看來,他還是被影響了。 想到這裡,薛遇拿出稠布,覆蓋在眼睛上。 自從他恢復健康後,他半瞎的眼睛也可以不用避光視物了。 綢布一直帶在身上,是習慣。 綢布戴上,薛遇立即去摸小土豆。 土豆還在,並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蘇愉”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小哥哥,我發現……比起你…我更喜歡…他。” 女人指尖懶懶指向薛遇躲避的草叢。 薛遇皺眉,還是沒有擺脫幻境控制? 張陽轉身,眼神冰冷地盯著草叢。 薛遇緩緩站起身,看向張陽。 張陽在看到薛遇的一瞬間,眼珠就有些發紅:“又是你!” 他轉身看著水裡的女人:“你為什麼不喜歡我?要喜歡他?” 女人輕笑一聲:“當然是因為,他長得好看呀。” 張陽眼睛越來越紅,臉上表情猙獰扭曲:“那我劃爛他的臉!” 說完,他就衝了過來。 薛遇皺眉,把土豆摘下來往草叢裡扔,然後去擋張陽的攻擊。 因為兩人都沒有使用異能,因此薛遇很快把張陽制服。 他從腰間掏出之前被張陽解開扔掉的繩子,把張陽捆綁起來。 張陽在地上怒吼,他眼睛冒火,目光怨毒。 女人緩緩從水裡走上岸。 她的美麗漂亮的尾巴隨著她上岸,漸漸變成了一雙漂亮的腿。 薛遇眼睛上的綢布瞬間碎裂,散落一地。 薛遇皺眉,閉著眼往後退了一步。 耳邊全是“蘇愉”的輕笑。 “薛遇,你看,我的戒指。” 薛遇眼皮一抖,下意識就要睜開眼睛,卻還是在最後關頭緊緊閉上。 女人緩緩走近,薛遇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那是蘇愉身上的味道。 沒有冰冷的水汽,只有蘇愉身上溫暖而獨特的香氣。 她的身體緩緩貼近,眼看就要貼到薛遇身上,薛遇猛地一腳踢出。 女人瞬間躲開,她明明躲開了,卻還用蘇愉的口吻和語氣埋怨:“薛遇!我好疼啊…” 薛遇雖然沒有踢到她,但好歹拉開了距離,一股小小的風漩在手指間流動。 忽然,他整個人心跳驟停。 因為他發現,他的身體漸漸不受控制,就連意識都開始模糊起來。 在意識消失的前一秒,他聽到對方用蘇愉的聲音道:“敬酒不吃吃罰酒。” 薛遇的眼睛睜開,他目光渙散。 女人勾了勾手指,薛遇便僵硬著身體走近。 海妖伸出手撫摸著薛遇的臉頰:“真好看,我都不捨得吃了呢。” 她說完,緩緩貼近:“吃之前,先讓我看看你的記憶吧。” 她的唇瓣越貼越近,薛遇的手指緩緩抬起,一個小小的氣旋在指尖轉動。 就在這時。 一個戴著頭套的女人瞬間躥了出來,她狠狠一腳把女人踹飛出去。 因為沒有防備,女人砰的一聲倒在地上,劇烈的疼痛讓她瞬間齜牙,密密麻麻的倒三角牙齒在日光下顯得極其可怖。 她目光鎖定在突然躥出來的女人身上,那是一個戴著頭套的女人,仔細一看,女人的眼睛前面覆蓋著兩個金屬片。 鼻孔似乎也被金屬堵住,耳朵在頭套下面,但不用說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