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董百鳴董老說唐代畫馬宗師不少,為什麼首推韓幹後,沈愈輕輕笑了笑。 這事對別人來說可能是一個知識盲點,並且是一個很難觸碰與解決的知識盲點,但對沈愈來說卻是什麼都不算。 其實原因也沒有說是多麼的複雜,大致只有兩點。 第一,韓幹有真跡傳世。 一位大畫家的名氣大小,畫技是其一,有沒有真跡傳世也非常重要。 繪師四祖:東晉顧愷之,南朝陸探微+張僧繇,唐代吳道子。 其中顧愷之與陸探微並稱為:顧陸。 問題來了,在畫史與歷史上,陸探微的名氣卻是差了顧愷之很多。 為什麼? 因為陸探微沒有一幅繪畫真跡儲存至今。 就是唐宋摹本也沒有一件。 而顧愷之卻是有《女史箴圖》、《洛神賦圖》、《列女仁智圖》、《斫琴圖》等唐人與宋人的摹本存世。 這就是差距! 只存在與古籍字裡行間的名氣,遠不如後人看一眼真跡來的實在。 第二,韓幹雖然也不算高產畫家,到了宋徽宗時皇宮御府僅存其作品五十二幅。 到了如今更是僅存數幅。 但是韓幹真跡多是傳承有序,其中尤以《牧馬圖》與《照夜白圖》為最,在《宣和書譜》、《石渠寶笈》、《名繪集珍》等皆有著錄,被譽為傳世神作。 《照夜白圖》上面有南唐後主李煜的“韓幹畫照夜白”六字御筆題識。 宋徽宗趙佶更是在《牧馬圖》畫的左上角題字“韓幹真跡,丁亥御筆”。 到了清代也是有乾隆的題詩。 有了幾位天子的御筆,從此以後,韓幹畫的馬就屬於走獸畫作臨摹之範本,而韓幹也就成了畫馬第一人。 …… “廢話不多講了,現在大家可以上臺近觀此大罐了!” 董百鳴話音一落,人們轟的一聲就把鑑賞臺上的玻璃展櫃給圍住了。 摩肩擦踵,水洩不通便是如此。 不過因為是瓷器,這次的展櫃周圍卻是圍了一圈安保,遠比觀看字畫的距離要遠。 但就是這樣人們也是趨之若鶩。 畢竟這可是元青花啊,這玩意只存在於頂級博物館與頂級拍賣會上,甚至是隻在傳說聽過。 能在家門口看到一件元青花,這事想想都興奮。 “大開眼界,真是大開眼界,原來這就是元青花啊?只是這罐子看起來怎麼跟玉一般呢?”一個肚子圓滾滾的中年人有些納悶的問道。 旁邊一邋遢大哥馬上嘴角一撇,“兄臺,這是把瓷器擦乾淨後打光了,你把家裡吃飯的破瓷碗弄來打光也是美輪美奐。” “哪位眼力好的同行說說這到底是不是元青花啊?”這次說話的換成了一位身著西裝革履,作成功人士打扮的年輕人。 剛才那邋遢大哥馬上接了話茬,“周老闆,這誰看的出來啊?董老都說了他請數位古董鑑定大師看過,結果是真假參半,來參加拍賣會的人大部分都是有錢的古玩愛好者,憑這些人的眼力又怎麼可能看的出?大家上臺也不過是為了開開眼界罷了,等以後酒桌上有吹牛的本錢。” “這位兄臺此言甚合我意,上臺開開眼界也就是了,以後與人侃大山時多少有些吹牛的資本,至於鑑定什麼元青花,這是你我這些小蝦米可以做的事嗎?” “哎,可惜這裡不讓拍照,不然說什麼也得拍上幾張高畫質圖片回家欣賞。” “這件青花大罐就算不是元代的至少也是明代的,價值兩三千萬是沒跑的,我們這些家業不過幾百萬的小玩家能看上幾眼已經算是福分了,拍照還是算了吧,沒得惹了麻煩。”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語好似趕大集一般,。 這裡面自然也包括沈愈與張啟運,不過二人並沒有說哪怕一個字,並且在人群中倆人很是默契的彼此對視了一眼。 沈愈見此微笑著先朝張啟運點了點頭。 只是張啟運這次並沒有回禮,甚至一點表示都沒有,就好似剛才看到的是空氣一般。 沈愈面色不改,心裡卻是一動,“原來此人是個喜怒無常的性子,怪不得會同時得罪吳老與林慶之他們這些東江收藏協會的大佬。” 無冤無仇去得罪行內前輩,一般來說正常人是不會這麼做的。 並且吳老與林慶之的身份除了是收藏界大佬外,還是商界的頂級人物,不吃飽撐的或者腦子進水怎麼會主動招惹這等人物? 但張啟運這麼瘦弱肯定不是整天吃撐,再看他的行為動作,腦子進水的可能性也不大。 若非得找一個理由那就是看不起人。 恃才傲物!而且是傲到了極點。 哪怕你是業界前輩,只要看你不順眼照樣看不起你! 甚至是當場打臉! 對於這種性格的人,沈愈感覺在“決賽”前適當的示弱一下更能迷惑對方。 兵法中的虛虛實實便是如此,對方既然驕傲自滿,那就不介意再給他漲漲虛榮心。 只是吳老與林慶之愛面子想要贏,那也只能贏!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