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沈愈感覺這畫很有意思呢?主要是因為剛才去六樓求助的那個鑑定師他說的是“拿不準”。 沒錯,沈愈反覆回憶了一下,對方說的就是“拿不準”這三個字。 都有假印了還拿不準?那只有一個可能,就是真偽雜糅。 那什麼又是真偽雜糅呢? 就是一幅字畫中既能看到真跡部分也能看到偽作部分,這兩者雜糅在一起讓人很難分辨。 有人可能會問,就算真中有假那不還是贗品嗎? 這有什麼難鑑定的? 但凡事都有例外。 比如一幅畫本身為一副古代名家的真跡,只是因為沒有題跋落款,就被歸類到佚名畫中去了。 因為其後人知道此畫是真跡,為了增加畫的價值就往畫紙上添了些假的題跋鈐印上去。 所以就導致這幅畫的題跋印章是假的,但畫卻是真的。 這種情況你說畫是贗品,這好像不對,因為它本身是真的。 說畫是真跡,可題跋印章又是假的,好像也不對。 怎麼給畫定義?比較難辦。 除此之外,還有好幾種真中有假,假中有真的情況存在。 數個念頭一一在腦中閃過,沈愈搖搖頭撇去雜念將注意力再次放到了畫紙上。 這幅畫單看下半部分的畫風屬於唐寅畫風無疑。 沈愈在東江的幾位著名收藏家的家中見過幾副唐寅的山水人物圖真跡,其畫風與這幅畫不說分毫不差吧,但也是大差不差。 只是讓沈愈有些作難的是,此畫的上半部分與下半部分有些太不搭了。 唐寅也畫仙人畫,但沈愈總是感覺有些不太對。 而哪裡不對吧,這一時半會的還說不上來。 “來吧,鑑寶!” 默唸一聲鑑寶,只見一團深青色寶光在古畫上方三寸處凝聚而出。 先是一寸開始慢慢上升,接著上湧六寸後緩緩定了下來。 數秒過後,最終化為一團核桃般大小的光團定於畫紙之上。 “核桃般大小的寶光說明此畫價值很高,怕是在千萬元這塊。” “而六寸寶光一寸百年,那就是六百年了,算起來是正德皇帝在位之時。” “如此看來,此畫當是唐寅真跡無疑了,只是為什麼這畫看起來這麼不協調呢?” 想了想沈愈朝一直臉上帶笑的白髮老者笑了笑,“老先生,我能不能不帶手套感受一下您這幅畫啊?” 老者帶著些許疑惑問:“小夥子,你想手鑑此畫?” 沈愈面色誠懇的點了點頭,“是的,實不相瞞,您帶來的這幅畫鑑定難度很高,我需要看一下此畫有沒有修補過,帶著手套很難得到好的答案。” “沒問題,既然來鑑定了那就得聽鑑定師的,怎麼鑑定你看著辦就成。”白髮老者再次很痛快的答應了。 鑑定室內裝置齊全,洗乾淨雙手,用毛巾反覆擦了數遍又在吹手器下徹底吹乾後,沈愈再次回到鑑賞桌前。 這時,徐老與蕭仲英早已聯袂而至,只是他們見沈愈正在洗手都是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站在一旁等待鑑定結果。 靜下心,沈愈開始用手輕撫古畫,同時在心裡慢慢感受這幅古畫的所有不同之處。 目鑑、手鑑、耳鑑、鼻鑑,心鑑可說都是鑑定古董的方法,並且不分伯仲。 鑑定古墨,有的人用鼻子聞一聞就能斷代。 鑑定古瓷以及古銅器,有人輕輕彈一下而後聽聽聲音的反饋也能猜出個七七八八來。 手鑑,是鑑定古畫非常重要的一個過程,可以最大程度的讓鑑定者感覺古畫細微的殘缺之處與修補之處。 “厚度,對是厚度,這畫的厚度有些不對勁,難道是畫中畫?” 想了想,沈愈拿起放大鏡再次觀察起來。 僅僅過了半分鐘,沈愈就在心中把畫中畫的可能給否定了。 一般來說,畫中畫的裱糊厚度是差不多的。 但是這幅畫不同,這幅畫怎麼說呢,畫紙的厚度相差比較大,上邊比下邊要多出大約三毫米的厚度來。 “原來是這樣啊!” 看到這裡,沈愈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老先生,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您這幅畫當是唐寅之真跡。” 白髮老者明顯有些意外,“真跡?小夥子,你要不要再仔細看一看啊?要知道很多人都說我這畫是贗品的。” 說話的時候老者的眸子裡好似有精光迸射而出。 他這話說得很奇怪,明明自己是畫的主人,對於畫是真跡不但沒有任何的高興之色,反而看上去有些不太情願。 “沒錯,確實是唐寅之真跡。”沈愈很平靜的肯定道。 “你說它是真跡那總得證明一下吧?” “證明,好!” 沈愈說完,做了一個讓眾人目瞪口呆的動作,他先是在畫紙上捻了捻,然後竟然將畫的第一層給撕了下來。 並且,沈愈未等在場的任何人開口就把手中的那層畫紙丟在了旁邊。 然後他指著鑑賞桌上的古畫笑道:“老先生,這就是我的證明,您這是一副‘遮畫’,與畫中畫類似。小主,這個章節後面還有哦,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