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陽如火。 臨近傍晚,天氣放晴,溫暖的陽光下,楚州的深秋多了一絲暖意。 時間來到下午5:20分,沈愈與裴玉安終於站在了《董記古玩》的店門前。 這是一排六間高三層的獨棟中式仿古建築,抬頭望去匾額上的四字店名在夕陽下熠熠生輝,耀人眼目。 董記古玩也就是人們口中常說的萬寶樓,是楚州所有藏家都要來一次的古玩名店。 …… “小友說笑了,老夫在萬寶樓做工三十載,還從未聽過有什麼‘顧愷之’的真跡傳世。 “別說現在,顧愷之的真跡在北宋時已屬罕見,御府所藏不過區區九副,真跡與否還有很大爭議,所以這畫你還是收起來吧。” 沈愈與裴玉安還未走進萬寶樓的大門,就聽到一樓大廳內傳來一陣明顯有些不悅的蒼老之聲。 “有人來萬寶樓出售贗品?這到是有些意思了。” 沈愈與裴玉安對視一眼,彼此都加快了腳步。 揭開門簾,進入大廳,瞬間彷彿進入某個古代的書香人家。 窗明几淨,纖塵不染,每一件傢俱都擺放的整整齊齊。 這算是沈愈第一次真正的來萬寶樓,室內陳設與他想象中的著實有些不同。 一樓大廳並不是裝修的奢華無比,反而有些簡約味道。 當然,萬寶樓一樓的面積很大,差不多有上千平米。 裡面全部打通可說一片通透,安全方面由六根擎梁巨柱託舉屋樑,給人一種極為踏實的感覺。 陳設雖不奢華卻頗為大氣,進門的北牆上懸有一張巨幅《蓬萊尋道圖》,筆法雄奇,墨法飄逸,繪工超絕,雖不是古人所畫,但沈愈一看也知是出自現代名家之手,其繪事之精,可說已登峰造極。 圖下有包漿醇厚的紫檀木方桌一張,一尊巨大的獸首銅爐放於其上,爐內不時有淡淡檀香飄出,彷彿蘭芝之清雅,很是提神。 方桌兩旁各有一字並排的三張花梨木太師椅,看款式包漿當是真正的清代花梨木。 剩下的就是仿古櫃檯與各式博古架了。 掃了幾眼,沈愈發覺單單博古架就得有四五十個之多,看樣子今天有的忙了。 “兩位先生,您兩位是想出售古董還是買古董啊?” 一個彬彬有禮的男店員快步走來後,臉帶笑意的朝沈愈二人打招呼。 沈愈揚了揚手裡的翡翠鎮紙與端硯還以微笑,“是買,這兩件是在別處購得的。” “不知道您兩位想買些什麼樣的古玩?” 沈愈面上表情不變,心裡卻道,“我是來撿漏的,現在哪知道買什麼?” 但這種問題根本難不倒沈愈,他左右打量了幾眼,“古董收藏主要講究一個眼緣,具體買些什麼還得看看再說。” “聽您說話就知道您是古董收藏的行家,好,您隨便看,有喜歡的可以隨時喊我,對了,您兩位想喝點什麼? “紅茶,綠茶,烏龍茶,咖啡,各式冷飲,白開水,店裡都有的。”店員很是贊同的點點頭,同時不動聲色的拍了沈愈一個馬屁。 “兩瓶清涼谷礦泉水就可以,對了,那位老人家是誰?” 沈愈指著不遠處某張鑑賞桌旁的老者問道。 這老者身材高大,白鬚白髮,但是精氣神很好,站在鑑賞桌前不怒自威。 他對面的是個高高瘦瘦的年輕人,因為背對沈愈一時半會的也無法看清對方的相貌。 “那是鄭從雲,鄭老,是店裡的大掌櫃。” 沈愈心思電轉,“不知道鄭老與鄭從遠是什麼關係?” 店員笑笑,“鄭老是鄭大老闆的親堂兄。” 沈愈恍然大悟,怪不得看老者的第一眼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店員去拿礦泉水,沈愈小聲對裴玉安道:“玉安,我沈家小輩的原話說那個漏是在貨架子上,如此說來應該不會是字畫一類。 “萬寶樓不賣瓷器,所以基本可以確定是一件雜項類的古董,你先在店裡逛逛,感覺哪件古董可能是漏就先記著,我去看看那幅顧愷之的畫。” 還別說,從在門外聽到顧愷之的真跡後,沈愈的興趣就來了。 原因也很簡單,不管是在東江幾大古玩市場還是在楚州舊貨市場以及古玩城,沈愈還從來沒聽說有人拿顧愷之的字畫出售的。 就是地攤上也沒有賣顧愷之畫的。 古畫為古董價值之最,也就是說,古畫在所有市面上可以買到的古董裡面價格是最高的。 一般來說,市場上的贗品大部分都是仿明清二三流畫家的作品。 清六家,明四家的作品都少,元四家的基本就沒有了。 電視小說上那種古玩市場中到處都是賣唐寅贗品的其實並不存在。 這一點想想也能明白,藏家也不是傻子,哪來的這麼多唐寅真跡啊? 所以這冷不丁的出來一副所謂的顧愷之真跡,由不得沈愈不感興趣。 何況還是在這萬寶樓內。 顧愷之是誰?東晉第一大畫家,水墨畫毫無爭議的鼻祖,也是《洛神賦圖》,《女史箴圖》,《斫琴圖》,《列女仁智圖》的原作者。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