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剛才小六去後院喊我,說你要買字畫,我猜就是這幅明人繪的《六猿圖》,果不其然,讓老夫我猜中了!” 也許是怕沈愈沒聽到,鄭從雲來到沈愈面前後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臉上還頗有些自得。 此時的鄭從雲換了一套較為舒適的練功服,很像是一個剛剛去公園打完太極拳後歸家的老者,根本沒有絲毫所謂古玩行的大佬氣度。 “您老真是料事如神。” 沈愈適時的拍了一記馬屁。 鄭從雲馬上表示了不同意,他故作佯怒道:“小沈你就不要拍老頭子的馬屁了,我剛給從遠打了個電話,你猜怎麼的。 我只說了四句話,分別是: 【剛才店裡來了一個談吐不俗,相貌俊秀的年輕人。】 【跟從遠你是好友。】 【這年輕人鑑定古董很是了的。】 【對了,他是開古董店的。】 我那堂弟沒有一點猶豫,馬上就說出了你的容貌。 不得不說,小沈你瞞的老頭子好苦啊。 我剛才在後院廂房的羅漢床上翻來覆去的足足想了一刻鐘,愣是沒想出來楚州沈姓有一個像你這樣的青年才俊。 直到從遠告訴我答案後,我才恍然大悟。 我又想了想,也許只有沈老的獨孫有這般眼力才不會讓人驚訝吧!” 人家對自己的祖父說了尊稱,沈愈自然不可能失了禮數,忙微微躬身表示感謝。 也許是因為小憩一會的原因,鄭從雲臉上的疲憊感少了許多,只見他馬上指著玻璃罩後朗聲道:“此畫是上個月一個鄉下老農來店裡出售的,說是祖傳之物。 “那人穿著打扮還有身體動作以及相貌不像是種田的本分人,更像是倒斗的,若不是出售的是古畫我都要往外趕人了。 “可是後來我卻是發現自己冒失了,人家祖上著實顯赫,是楚州李氏的分支,更是出過兩位進士。 “我開啟畫後著實一驚,繪製此畫的人悉察精微,用筆老成,在老夫看來已得易元吉六成神韻,所以我就用15萬的價格收了下來,現在賣150萬,小沈你覺得是不是賣便宜了?” 沈愈笑笑沒有說話,他不知道鄭從雲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既然不知道什麼意思,那就先不回答好了。 但有一點沈愈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鄭老知道他是行內人後,沈愈想在這萬寶樓撿漏的難度都會成倍的增加。 這也是人之常情,換一個行內人去沈愈店裡買古董,沈愈也會很好奇對方要買點什麼,是不是想在自己店裡撿漏。 倒是裴玉安倒吸一口涼氣。 好麼,15萬收的古董轉眼就賣150萬,足足翻了十倍還說便宜? 萬寶樓這也太黑了吧? 開古董店這都不是賺錢了,這比搶錢賺的還多啊! 這一刻,裴玉安甚至都想耐下心跟沈愈好好學一下古董鑑定的本事了。 他現在缺錢缺的厲害,老爹不給,親姐也不給,只有母親偷著給一點零花錢,可也不是很多,月月光。 買車的錢實打實是他自己賺的,現在的裴玉安買件超過一千塊的衣服都得精打計算,上一次跟女朋友去高檔餐廳吃飯,錢沒帶夠還是女朋友買的單。 侍應生看他吃軟飯的那種鄙視眼神,雖然快過去兩個月了,裴玉安依舊無法忘記。 尷尬,實在是太尷尬了! 另外,朋友圈子裡都知道他以後肯定有錢,平時頂多開開他的玩笑,耍耍嘴炮調侃他一下,也不會真的說鄙視他什麼。 因為有點腦子的都知道,裴家數百億家業的繼承者除了裴玉琴外就是他裴玉安了,不可能給外人, 可有一點,誰又想自己沒錢花呢? 誰不想有錢了想買什麼就買什麼。 裴玉安這邊不停的琢磨怎麼才能多掙點錢,而沈愈卻是在觀察鄭從雲的一舉一動。 可惜,沈愈沒有從鄭從雲身上看出哪怕一點對接下來掌握主動有利的肢體動作或者細微表情。 “小沈啊,我說此畫值150萬並不是空口白牙說瞎話,除了畫本身的畫功外,你還可以看看此畫天地杆的材質。” 畫很快被店裡的夥計自玻璃罩中取了下來。 此畫天地杆的材質為木質,沈愈先將地杆軸頭卸下,露出地杆的部分真容。 按理說,字畫裝裱時天地杆的長度當與字畫寬度是對等的。 但這幅《六猿圖》在畫龕玻璃罩中取出後沈愈早早就發現了不同,那就是這畫的地杆明顯比畫紙要長一些。 此畫寬約七十厘米,地杆兩邊卻是比畫多出一截,最初沈愈還以為是軸頭過長導致的,但實際上並不是這樣。 不過這也有好處,沈愈不需要大拆地杆就能看到地杆的部分真容。 這是一根紅褐色的圓木,雖然只是一小截,卻是包漿醇厚,細膩典雅,一看就不是凡品。 輕觸下,質地堅硬,木紋清晰。 只看一眼,沈愈便被吸引住了目光。 這是老紅木啊! 所謂老紅木,收藏界有兩種說法。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