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壽的那位長輩與顧家的關係是不是很親近?” 剛剛放下一件真正高仿乾隆粉彩天球瓶的沈愈,轉頭向顧青青輕聲問道。 顧青青乖巧的點點頭:“嗯,是我母親這邊的親戚,具體關係是我姥爺的姑父。” 沈愈怔了怔,然後馬上問道:“你姥爺的姑父?那豈不是得近百歲高齡了?” 顧青青掩口一笑,“是不是聽起來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沈愈笑笑沒有開口。 顧青青解釋道:“這位長輩的年齡其實並不算很高,因為我姥爺的姑姑比我姥爺只大八歲。 “所以這位長輩的輩分雖然很高,但實際年齡只有七十多歲。 “我姥姥去世的早,姥爺因為做生意常年又在外面跑,所以我母親小時候,經常去這位長輩家裡吃飯。 “這位長輩退休前是一名大學教授,很多時候還會指導母親的功課。 “要不是我老爸剛做完手術不能顛簸勞累,母親也需要在家照顧他,平時這位長輩過生日,我們全家都會一起來的。” 沈愈點點頭:“知道了,那我盡全力選一個品相最好的官窯瓷出來。” “愈哥哥,比起外面地攤上的各種古董,這店裡的瓷器我看起來都很不錯,實在不好選的話,就在剛才那幾個官窯瓷裡選一個吧。” 沈愈笑笑:“你覺得好那是因為外面地攤上很多物件都是髒兮兮的。 “就拿銅錢來說,很多都是鏽跡斑斑,拿起來再放下,手心就是一層銅鏽,別說要錢,就算送給青青你,你也不會要。 “但若是經過精心擦拭一番,就會給人一種泉中大珍的感覺。 “換到瓷器上也是如此,驚心擦洗過的瓷器肯定比地攤上滿是汙垢泥土看起來賞心悅目的多。 “不過懂瓷器的人並不是單看瓷器的賣相,咱們既然來了就不能湊合,還是要挑一個拿得出手的。” 博古堂擺放瓷器的博古架沈愈數了數不多不少正好二十個,現在他已經看了一半。 其中七個架子上全部是仿古瓷,有三個架子上擺有真正的清代官窯瓷器。 不過並沒有清三代的,多是些道光,咸豐,光緒時期的,價格更是高的離譜,一個品相比錢老那纏枝青花小碗差上許多的道光官窯,標價七十八萬。 這樣的物件在古玩城也能買到,花的錢還要少上一半,何必來這博古堂花高價買呢? 沈愈知道博古堂肯定有很多珍稀的官窯瓷器是放在保險庫中的。 他有心想直接問一下綢衫老者,有沒有什麼壓堂鎮店的好物件。 但想了想後,沈愈還是打算自己找一找,反正還剩下十個架子,最多一個小時就能看完,借這個機會驗證下自己的眼力也是個好事。 若是同時能發現一些眼睛方面的特殊能力那就更好了。 “愈哥哥,你看這個瓶子怎麼樣?” 顧青青指著身旁博古架上一個撇口,短頸,溜肩,鼓腹,瓶體修長,造型精美的青花瓷瓶對沈愈問道。 沈愈掃了眼,發現是個觀音瓶,但是沒有標註具體的售價。 觀音瓶也叫觀音尊,具體的創燒年代已經無從知曉,有傳說是宋代鈞窯的器型,在明代也有燒製。 因為現在市面上流傳的大部分傳世觀音瓶瓷器都是康熙時期的,所以也有人說觀音瓶是清代康熙年間創燒。 沈愈走到博古架前細細端詳了幾眼,心中突然一動,這瓶子好像有戲! 此瓶胎體厚度均勻,青花髮色濃翠豔麗,鐵鏽斑明顯,釉面瑩亮中卻毫無新瓷的那種火光,給人一種潤澤細膩的感覺。 瓶身通體繪華夏傳統水墨山水圖案,松石溪泉自成段落,青竹梅花灑雨欲滴,遠處山巒用點墨渲染而出,無絲毫描刻之痕,好似潑墨即成一般。 不怪顧青青一眼看中這瓶子,這種造型精美,紋飾如畫的青花瓷可說是人見人愛。 沈愈常年在古玩市場轉悠,但這種繁瑣細緻而又不雜亂的瓷繪技術,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 “好畫工,絕對的好畫工,非幾十年的老畫師很難有如此超絕的技藝。”沈愈在心裡再次驚歎道。 因為他知道,瓷上落墨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青花瓷的製作步驟很複雜,其中最關鍵的一步就是用青花料在瓶坯上繪製各種精美圖案。 在瓷器上作畫寫字的工匠都是懂繪畫書法的,其中佼佼者更是要臨摹很多大師級作品,想成為一個瓷繪師往往既要有悟性也要有功底, 對古代在瓷器上作畫的匠人,現在的藏家都尊稱為畫師,或者瓷繪大師,繪瓷大師。 但在古代這類工匠師傅並沒有什麼地位,生卒年,姓甚名誰,師出何處,統統都沒有資料可循。 只是被叫做畫匠,畫工,很少有人能像字畫書法大師那般在各種典籍著錄上留下名號。 現在一件明清官窯瓷器動輒幾十上百萬,甚至上千萬,數千萬,但是製作它的人是誰,大家並不知道,也不得不說是一件很遺憾的事。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