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老雙手抱胸,表情嚴肅且語氣堅定地回道:“小沈,關於這八卦銅鏡的運用,老夫自有深思熟慮後的考量。
“你在風水一道上雖有一定的見解與造詣,但畢竟沈老傳授於你的主要是鑑寶之術,而非系統全面的風水術法。
“風水一道,博大精深,其間的諸多奧秘與微妙之處,並非僅靠讀書就能全然洞悉。
“此鏡所呈現的八卦之象,乃是壓制殘餘煞氣的關鍵所在。
“要知道,這棵老樹除了這道天斬縫隙外,其餘的地方也稍稍滲入些煞氣,若不干預,隨時都有復發擴散的可能。
“一旦日後邪煞之氣再次滋生蔓延,可能會直接毀掉這棵數百年的老樹,到時再想補救可就難如登天了!”
沈愈毫無任何猶豫之色,依然堅守自己的觀點,不卑不亢地道:“汪老,您所擔憂的情況我並非不能理解,但老榕樹剛剛經歷修復,恰似一位大病初癒、元氣尚未完全恢復的傷者。
“此刻的它最需要溫和的滋養與穩固的環境,以逐步恢復生機與活力。過於剛猛的風水法器必然會對其脆弱的狀態造成傷害。
“更為關鍵的一點是,顧先生這棟宅子本就是精心選址後建在風水寶地之上,些許煞氣在寶地的福澤庇佑之下,跟本不足為慮。
“況且,宅中已然供奉有這尊二郎真君搜山降魔造像,在此情形下,再額外使用別的風水法器,實乃畫蛇添足之舉。
“故人言,做事講一個“度”字,風水佈局亦是如此,若一味地堆砌法器,反而可能破壞原有的風水平衡,引發難以預料的變數。”
汪老聽後,目光在老榕樹與二郎真君造像處來回掃視,似在權衡比較兩者的力量與影響,“剛才老夫已經講過,老榕樹的其它部位也隱隱有煞氣潛藏,只是尚未完全顯露罷了。
“這八卦銅鏡所蘊含的陽氣極為剛正,恰好可剋制此等陰邪煞氣,如同給老榕樹添一劑對症下藥的良藥,使其免受煞氣的持續侵害。若是因為猶豫拖延,錯過了最佳的化解時機,只怕夜長夢多,甚至導致功虧一簣,
“至於這尊真君造像,其主要目的是壓制老樹過於旺盛的木氣,防止木氣過盛而引發五行失衡,而非專門用於鎮壓煞氣。這兩者之間的主次關係,小沈一定要分辨清楚,不可混為一談。”
兩人各執一詞,互不相讓,並且都說的有一定的道理,氣氛一時陷入僵局。
顧正巖站在一旁,看著倆人激烈地爭論,面露難色,他深知兩人都是為了顧家好,可自己對風水之術只是一知半解,根本不知該如何勸解,只能在一旁乾著急。
裴玉琴心思細膩,她站在沈愈身後,輕輕拉了拉未婚夫的衣角,然後微微搖了搖頭,示意不要再與汪老過多地解釋爭論,一切交由顧正巖來做最終的抉擇。
畢竟這是顧家的風水之事,顧正巖作為一家之主,由他決定採用何種方案就是了。
可沈愈握了握裴玉琴的手,眼神中依然透著對自己觀點的執著與堅信。
他之所以如此堅持自己的觀點,並不是意氣之爭。
除了本身就認為在當前情況下用八卦銅鏡再擺一個化煞的法陣,純粹屬於多此一舉外還有另外一個重要原因。
沈愈有一種強烈的感覺,這位素未謀面卻聲名遠揚的汪老好似在有意考教自己!
他的種種言行舉止,似乎都是在對自己下餌,像是在試探自己的深淺與能力。
果然,汪老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仿若一切皆在他的預料之中,“這樣吧,小沈你若能把顧老頭的這面八卦古鏡斷代,我便聽你的。”
沈愈怔了怔。
他想過很多種可能,比如汪老想與自己探討一下青牛觀的風水秘術,又或者是對自己在玄學領域的見解進行一番深入考問,卻唯獨沒想到汪老竟然提出讓自己鑑寶。
此刻,在沈愈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疑惑,結合剛剛見面時,汪老曾言說是專門為他而來,難道這次汪老是有什麼看不準的古董需要自己為他鑑定?
想到這裡,沈愈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就依汪老您所言,顧先生,勞煩你把八卦古鏡從匣中請出來吧。”
聲音沉穩而堅定,透露出一種從容不迫的氣度,給人一種為古董斷代如同探囊取物般的自信。
顧正巖微微頷首,小心翼翼的自木匣中取出一面銅鏡。
沈愈走過去揭開紅綢步,雙眸頓時眯了眯。
銅鏡樣式極為古樸,整體呈標準的圓形,鏡面微微凸起,在烏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