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老氣定神閒,緩緩拎起鶴嘴鋤,目光如炬,似能穿透老榕樹的表皮,直抵其內裡脈絡。
只見他手腕輕抖,鶴嘴鋤便如靈動的畫筆,在老榕樹樹幹上篤定地標記出四個關鍵的點。
這四個點分佈均勻,位置恰到好處,正是天斬煞的位置所在。
沈愈在一旁目睹這一幕,心中不禁猛地一驚。
要知道,關於天斬煞的具體位置,他可從未向別人透露隻言片語,哪怕是身為宅子主人的顧正巖,他也未曾告知。
這般謹慎行事,是因為沈愈深知風水之事玄之又玄,稍有差池便可能引發難以預料的後果。
他擔心顧家若有人知曉了天斬煞的位置,僅憑一腔熱忱,好心辦壞事,對著煞氣的所在之處一頓瞎折騰,那樣極有可能讓原本就有些棘手的煞氣如脫韁的野馬般失去控制,變得不可收拾。
汪老在沒有藉助任何透視眼之類異能的基礎上,能如此輕而易舉地將天斬煞的位置畫了出來,且分毫不差,簡直有些令人咋舌。
沈愈不禁暗自感嘆,果真是盛名之下無虛士,古人誠不我欺。
這位汪老,必定是在風水與植物學等諸多領域浸淫多年,積累了深厚的學識與豐富的經驗,方能有此等令人驚歎的表現。
隨後,汪老將那柄狀似雁翎刀的長刀拿起,極為果斷且精準地在樹幹上劃開一道口子。
切口平滑整齊,沒有絲毫的毛糙與撕裂,足見手法之嫻熟。
緊接著,汪老動作宛若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他飛快地將老榕樹的樹皮一塊一塊地切掉。
每一次下刀,都能找到最恰當的切入點,以最小的傷害切割樹皮。
在這一過程中,無論是他的雙臂還是雙手,都展現出令人驚歎的沉穩與力量,根本不像是一位年逾七旬的老者,反倒似一位正值壯年、精力充沛的工匠大師。
在一旁的沈愈亦是看的津津有味。
不僅是沈愈,旁邊觀看的所有人都鴉雀無聲,彷彿在觀摩一場頂階大師的外科手術。
當把厚厚的樹皮全部切掉後,一幅令人驚愕不已的景象立刻映入眾人眼簾。
只見老榕樹樹幹的內部,竟隱匿著一道巨大的裂縫,裂縫漆黑一片,完全把樹幹的結構與生機破壞。
更為詭異的是,裡面還有一層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臭味,看上去黏黏的黑色物質。
圍觀的保鏢護院還有顧家僱傭的園藝師見狀,皆不由自主地面露詫異之色。
唯有汪老與沈愈神色鎮定,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波瀾不驚的從容與淡定,似是對此早有預料。
汪老沒有絲毫猶豫,他放下雁翎刀,把那把特殊的鐮刀拿了起來,開始一點一點地將裂縫內的黏性物質仔細刮掉。
動作麻利且果斷,每一下都精準地掛掉這些黑色黏物。
也是怪了,在汪老將這些髒東西掛掉放下工具的那一剎那,午時的陽光恰好如同一道金色的利劍,直直地照在這道露出木色的裂縫上。
十分的精準,就好似算計好的一般,金色的陽光塞滿整個天斬煞的裂縫,形成了一種奇特而神秘的視覺效果,仿若一場正邪較量。
見此,沈愈心中一動,這位汪老雖然言辭之間頗為刻薄,但明顯是趕著午時這個特殊的時間點來的。
午時,乃是陽氣最盛之時,對於風水諸多事宜有著極為重要的作用。
在風水學說中,陽氣乃是鎮煞的重要手段之一,能夠驅散陰霾、鎮邪驅鬼。
汪老能夠精準地把握這個時間,說明此人極為精通風水之道,這一點絕對沒跑了。
此時,顧家的人手腳麻利的抬來一座移動式的鐵質灶臺過來。
用的料子十分厚實,這一次無需再劈柴了,不知從哪裡拉來許多松木與樺樹皮,這些燃料都是生火的絕佳材料很快,就有人熟練地把火生了起來。
火焰熊熊燃燒,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
這一次,沈愈做起了火工弟子。
按照汪老的吩咐直接上猛火,把鼓風機的檔位開到了最大。
按照汪老的說法,火候對於待會熬製修復古樹的藥劑至關重要。
火候的大小、強弱以及時間的長短,都將直接影響藥劑的品質與功效,進而關係到整個老榕樹的修復效果。
樺樹皮與松木不要錢的往灶臺裡丟。
很快,水就在鍋中沸騰起來。
汪老滿意的點點頭,將早已準備好的糯米先輕輕丟進鍋裡,糯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