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馮玉堂,為了求穩,直接挑選了那塊瓜皮綠的開窗料子。
當然,也不能說他錯。
並且那塊料子也並非毫無優點,其冰糯種的質地,距離冰種不過一步之遙。並且是純綠,綜合來說,如果石頭內部的玉肉沒有裂的話,可算是一塊半步高階料子。
可是與沈愈手中這塊珍稀無比的“富貴紫”相比,不論是在品階方面,還是稀有程度上,都無法相提並論。
哪怕對方切出來五公斤的無裂玉肉,也不行!
所以在這場賭石對決的第一局裡,沈愈覺得自己是穩操勝券。
“第一局,完美拿下!”沈愈輕聲唸叨了一句。
話音剛落,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就在他耳邊響了起來,“沈先生,顧先生讓我來幫你解開這塊料子。”
沈愈聞聲望去,不禁微微愣怔了一下。
前來的解石師父竟是顧正巖的那位白髮老管家。
“?”
“老爺子,由您來幫我解石?”沈愈打量對方,看他模樣,年齡怕是將近七旬了吧?
別的不說,還能搬得動原石?調的好切石的部位?
再者說,一塊毛料是七分底,三分藝。
解石師父的手藝若是不行,哪怕是帝王綠,一刀切下去也能給切垮了。
“不行!不問清楚,這料子絕對不能讓他切。這塊料子不是練手的普通的石頭,而是決定誰先出手挑選剩下的毛料,萬一這老爺子刷刷兩刀把玉肉切碎,那麼誰勝誰敗真就不好說了。”
他緊盯著老管家,似乎在等待著老管家給出一個能讓他放心的理由。
老管家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嘿嘿,是不是信不過我呀?怕解石過程中出了差錯,優勢瞬間化為烏有?
“這裡就咱倆,你尊稱我一句老爺子,老夫也就不喊你什麼沈先生了。後生仔,其實這就是你看不起我了,告訴你,老夫當年也是賭出過兩塊玻璃種帝王綠的風雲人物!”
“啊?”沈愈直接愣怔當場。
就彷彿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兩塊帝王綠?
這事怎麼聽著這麼玄乎?
要知道,在翡翠界,“翡翠王”的稱號有一個衡量標準,那就是至少賭出過三塊玻璃種帝王綠。
所謂事不過三,玻璃種帝王綠,在賭石行內極其罕見。
一個人能賭出一次,可稱運氣爆棚。但是解出兩次,這絕不僅僅是運氣所能做到的,必然有自己的超絕眼力。
而賭出過三次,那麼此人就是有著賭石的絕頂眼力。
這位老爺子賭出過兩次玻璃種帝王綠,如此成就,說是風雲人物絕對不是吹牛。
不過沈愈心中也不禁泛起了疑惑。
這般人物怎麼成了顧正巖家裡的管家呢?
誠然,宰相門前七品官,顧正巖雖然名氣不如顧正堂,但是資產並不差於自己的長兄。
能做這位港島大亨的管家,並且被其信任,手中資源不會比一個幾十億的富商差。
可畢竟是屈居人下啊!
越想越覺得納悶,沈愈目光再次落在老管家身上,試圖從他的神態中找到一些答案。
可惜對方好似賣關子一般,直接來了個住口不言!
“老爺子,您有如此輝煌的經歷,怎麼會……”話到嘴邊,沈愈又覺得有些冒昧,不知該不該繼續問下去。
這種事,涉及到人家隱私,人家主動說,自己聽著可以。
但是人家不想說,貿然追問的話,無端惹人不高興。
老管家好似猜到了沈愈心中所想,“是不是想問我為何屈尊降貴成了顧先生家裡的管家?”
沈愈點點頭,不過這次徹底把好奇心壓了下去,一副你想說就說,不說就拉到的樣子。
老管家砸吧砸吧嘴,目光望著石桌上的毛料,好似在回味陳年往事。
沈愈看了眼馮玉堂,此人目前並且將毛料搬來,索性做好了傾聽對方講解往年經歷的準備。
哪知老管家不緊不慢地取出一根竹質牙籤,竟然悠然地剔起了牙,過了好一會才道:“好漢不提當年勇,我本是琢玉世家出身,從風格上講,不管是北派的大氣磅礴、莊重典雅,還是南派的細膩精巧、靈動婉約,皆是都手到擒來。
“接觸賭料之後,更是展現出了非凡的天賦奇才,不管是東南亞還是港島,可謂一路平趟,魔擋殺魔,佛擋殺佛,甚至逼得當時的那位翡翠王都低頭俯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