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解,我也被吵醒了。”方葉心張口就來,“但我記得它以前晚上不太叫的吧?是出什麼事了嗎?”
“聽到腳步了唄,說起這個就氣。”平頭男嘖了一聲,“它爸搬進來後特意來送禮打招呼,說晚上上下樓的時候最好坐電梯,走路也儘量小聲些。我們這些老住戶都知道這事,平時也都挺注意的。
“就昨晚,不知哪個缺德的,在樓梯間裡跑,咚咚咚的,這不就把狗弄響了嗎。也不知道幹嘛。”
“樓梯間?”方葉心一下捕捉到關鍵詞,故作詫異,“那狗可在七樓啊。”
“就是,我也奇怪啊!”平頭男信誓旦旦,“後面還聽到了開門聲。我就納了悶了,有電梯不坐是腦子有病嗎。”
不,或許只是單純不想被電梯監控拍到而已。
方葉心在心裡應了句,微垂下眼簾。
狗的事,她是故意扯到的。原本想著,都發展到切人手指了,不可能一點動靜沒有。剛好702的小博美看著就很愛叫,說不定昨晚有被什麼聲響刺激到。
而且她昨晚發現袋子時,那裡面的斷指姑且還算“新鮮”。所以方葉心推測兇手的行動應該就在不久之前,這才給了個十一二點的模糊時間。
可聽平頭男的描述……對方難道是在外面傷人了之後,才帶著血跡和斷指跑回來的?
那屍體呢?難不成被丟在了外面?那為什麼要單獨留一根手指?
方葉心微微擰眉,又試探著問起昨晚上樓者的大概樓層,只可惜沒什麼結果——在樓裡的聲音大多是固體傳播,哪怕小哥自稱耳朵賊靈,也很難分清具體位置。只能確定是他上下樓層。
方葉心又試著問了下,當晚還有沒有類似的聲音,小哥思索片刻,搖了搖頭。
“應該沒有。我睡眠很淺的,如果有我會被吵醒的。”
鍾杳扯扯方葉心:“那他會不會是坐電梯離開了?”
“不可能。”平頭哥這回倒是非常肯定,“這倒黴電梯,動起來比跑步還響,我不可能錯過的。”
——他們這樓建得早,物業又不太管事。電梯隔音一直是個大問題。他這又是次頂樓,都快被電梯抱閘和執行聲吵到神經衰弱了要。
……也就是說,跑上樓的那人,當晚並沒有再下去過?
方葉心暗自琢磨著,禮節性地對平頭男表示了一下同情。鍾杳則又換了個方向,打聽起十樓住戶的狀況。
“樓上啊,那我不清楚,都是租房子的,沒怎麼說過話。”平頭男搔搔頭髮,“我只知道樓上前兩天剛有人搬進來,似乎是個男的。”
鍾杳:“誒,新租戶嗎?”
“可能就是借住吧。或者是非法轉租。”平頭男往上指了指,“樓上房子都是一個房東名下的,男性的話她只允許單租。沒記錯的話,樓上本來就住了三個男的了。”
據說是因為以前有幾個男的合租一間房,結果起了矛盾,差點鬧出人命。房東年紀大了身體不好,經不起這種嚇,索性就一刀切,不許多個男性合租了。
“這麼嚴重啊。”鍾杳愕然。
“是啊。當時鬧挺大的——那幾個男的在樓梯間哐哐打架,把消防門和電錶箱都撞壞了。樓梯和牆上都是血,可嚇人了。”平頭男嘖嘖點頭。
鍾杳笑了:“瞧你說的,好像你親眼看過一樣……”
“我是親眼看過啊。”平頭哥拆了個喜蛋,直接開始嚼嚼嚼,“我特意上去看過呢。好傢伙,電錶箱的殼都歪了!凹進去一個角!也不知道現在物業修好沒有。”
……看得出來,您是真的很熱愛吃瓜了。
趁著對方談興正高,鍾杳和方葉心又抓緊機會打聽了下別的事。保不保真另說,起碼多收集點資訊。
可惜似乎問不到更多了——樓下沒接觸的幾家都是租戶,平頭哥也不是很熟,相較而言,他對買在這兒的戶主要更瞭解些,不過大多是八卦。
眼看打聽得差不多了,方葉心與鍾杳交換了個眼神。尋了個話頭正要告辭,卻見那平頭哥似是察覺到什麼,忽然皺起了眉。
……嗯?
方葉心心中一動,正要詢問,就見對方誒了一聲,一臉不耐地捂起耳朵。
“叮叮叮——”
幾乎是同一時間,一陣刺耳聲響從樓道里傳出,激得人一陣頭皮發麻。
尖銳激昂的狗叫隨即響起,隔著兩層樓,依舊聽得清清楚楚。
“叮叮叮——”
“汪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