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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紀雲彤,顧元奉又是一陣氣惱。
她憑什麼那麼理直氣壯?!
他越想越鬱悶,抬頭看見窗外那棵開得正好的臘梅樹,忽地想起以前紀雲彤年年都跑來摘花。
今年紀雲彤沒來。
上次她過來,只在前院扇了他一巴掌就走了。
顧元奉氣沖沖地起身,叫人喊幾個家丁過來,命他們動手挖樹。她憑什麼想來就來,想不來就不來?煩死人了。
家丁見顧元奉一臉氣悶,不敢觸他黴頭,那麼大一株梅樹愣是讓他們三下並兩下地連根挖起。
家丁上前請示:“公子,挖好了,是要挪出府去嗎?”
顧元奉吩咐道:“先把多餘的花枝給切了。”
家丁依言照辦,很快把那株臘梅切得光禿禿。
這臘梅已經有點年頭了,小時候他還能爬上去踩低花枝給紀雲彤摘花。
現在回頭一看,它除去花枝後居然只有那麼大一點,瞧著既不結實,也不高大,跟記憶裡需要仰頭去看的模樣相去甚遠。
顧元奉讓一部分人負責抬樹,一部分人負責扛著花枝,浩浩蕩蕩地直奔紀家。
到了紀家門口,他還撞上個紀雲彤手底下的人,看樣子是要去外頭辦事。
顧元奉喊住那小廝,狐疑地追問:“你不會又要去賣什麼東西吧?”
他現在覺得紀雲彤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給她送什麼她都能賣掉換錢。
錢錢錢,她這麼看重這種身外之物做什麼?他以後還會缺她錢花嗎?
那小廝是負責給紀雲彤跑腿的,正要去給紀雲彤把寫好的幾封信送出去。他冷不丁地被顧元奉攔住一問,忙說道:“錢銀的事小的是不經手的,姑娘只是讓小的去給老爺他們送信。”
顧元奉聽後沒再攔著,擺擺手讓對方跑腿去。
並沒有看到小廝揣著的信不止一封。
事實上便是看到了他也不會太在意,他從來沒想過紀雲彤會揹著他和別人往來。
顧元奉再次邁入紀雲彤所住的院子。
其實這是二房所有人共用的院落,只是紀父他們回來得少,整個二房便都由紀雲彤自己作主了。
她聽人說顧元奉又來了,頓時也心中有氣,不等顧元奉往裡闖就起身走出書房。
瞧見那群小廝抱著的花枝,紀雲彤愣了一下。
接著她就看到了那棵光禿禿的梅樹。
人家在原處長了幾十年,愣是讓顧元奉給挖了出來。
許多人的一生應當就像這梅樹一樣,要被裁剪成什麼模樣、要被移栽去什麼地方,都是別人一句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