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你父王那裡去了?”
“知了……知了……”
蟬園外蟬鳴鼎沸,而草廬內卻異常安靜。
程羽看到安亭郡主在聽到嘉瑞帝詢問後,身子雖未動,但雙手不由得暗中捏緊,指節處已泛白。
方才聊天之中,老皇帝一直喊得都是丫頭,此時再次改回到封號,安亭郡主不由得心中急忙盤算著如何應答。
沉吟幾息後,她暗中調整下呼吸,平和回道:
“回皇爺爺的話,確有其事,事因安亭之前聽說京畿有一戲班,有一出新編排的好戲,尤其是其中那位大武生,唱唸做打精彩絕倫,孫女與父王皆是愛戲之人皇爺爺是知道的,因此才將其招至府中,考校之時,安亭發覺那位武生居然還是一位會法術的仙師,彼時安亭也曾想到,不如將其直接薦於皇爺爺,但……”
,!
話及於此郡主停頓一下,惹得老皇帝當即追問道:
“但什麼?”
“且那仙師似是……似是那座山上來的。”
“嗯……千霞山,哼哼!”
嘉瑞帝哼笑兩聲,搖頭笑道:
“朕並非是不喜千霞山,只是先前兩次前去祭拜天地,遙遙千里卻都無功而返,哦對,尤其是二次之時,朕記得彼時你尚年幼,那次啊,你皇爺爺的御駕甚至連山腳都沒到,便迷失了道路,居然連金吾衛們都一個個手足無措……哼哼!”
嘉瑞帝最後哼笑兩聲,而後抬手輕輕點指安亭,示意其繼續說下去。
“是,因此安亭不敢貿然將其直接薦至皇爺爺御前,故先令其到我父王別苑,父王比安亭要穩重細緻得多,當不會讓皇爺爺失望。”
安亭說完,嘉瑞帝緩緩點頭,雙眼盯著皇孫女足有幾息的功夫,隨後輕嗯一聲,卻將身子又稍稍前探一些道:
“可據朕所知,你尋來的那個壽喜班,乃是個京畿的草臺班子,在郊野鎮子周邊也就只演了一天的戲,離著外城都還有幾十裡地,你安亭小小年紀,鼻子倒挺靈通!”
程羽聞言心中一驚,未成想這嘉瑞帝身在這密林之中的蟬園裡,卻連嘉菲所在戲班的班社名字都一清二楚。
而草廬內跪伏於地的安亭郡主,同樣肉眼可見的渾身一緊,繼而頓首言道:
“皇爺爺明鑑,安亭區區一女子,無有那般本事,只是在與金祖師閒聊之際,方才得知京畿有一戲班。”
“老金啊……看來,他果然器重你。”
嘉瑞帝說著說著,向前探出的身子稍稍撤回一些,整個人也鬆弛下來,雙眼盯著草廬大門外有些出神。
而程羽聞聽到兩人對話,已大致將來龍去脈在心中捋了一遍:還記得壽喜班回鄉開堂會那天,嘉菲在臺上一炮而紅,而他則在半途中偶遇到張飽谷,後又因為那枚玲瓏骰子,惹來意欲黑吃黑的宋掌櫃。
由此導致程羽與宋掌櫃叫來的五毒在小鎮外交手,隨後嘉菲與黃珊先後趕到,兩個女妖一見面就掐了起來,自己元神被封禁不說,還將金吾衛招惹而來。
其中金樞陽與那位細犬妖大師兄先後出現,都與嘉菲有過照面,算是側面坐實了嘉菲的劍仙身份。
而金樞陽還派出過一個白衣後生校尉名叫連鋒的去戲班打探,由此金樞陽又得到戲班的詳細資訊,在與安亭郡主見面之際告知於她。
而安亭郡主則應是聽到壽喜班那出定風波中的戲詞,尤其是那句:此心安處是吾鄉之時,誤以為嘉菲也是穿越而來的同行,因此才喚其到月雲齋去考校。
但詢問時得知,定風波中這段戲詞並非出自嘉菲之手,而是另有其人,且聽嘉菲語氣那人更是大有神通,但饒是如此,安亭郡主、也就是彼時的“浸月”仍不放心,又讓嘉菲將那句話書寫出來。
但見嘉菲所書與瘦金體大相徑庭,相差甚遠,便知此人不是穿越同行,但又不願輕易斷了她這根線,因此才安排嘉菲去西山別苑見豫王,既可保住嘉菲這一路線索,也能給她父王一個得力幫手。
程羽將自己理出的來龍去脈與貓妖傳音過去,嘉菲亦是連連點頭,繼而眉頭一皺又問道:
“那金樞陽為何要將與我等相遇及戲班之事告知於這位郡主娘娘呢?只因郡主愛戲嗎?還有那枚玲瓏骰子,既是郡主之物,怎就輕易丟在豆腐房跟前,又被張飽谷所拾?最後又與我們巧遇。”
程羽聞言沉吟一二後傳音道:
‘你可還記得,你我在離別乾江府城前的那晚,在那座無名小山上我曾用不叫劍在一座巨石上留下一首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