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文君殿內。
還陽後,抬頭看一眼跟前高大的蘇子神像,神像在殿內繁多油燈照耀之下熠熠生輝,只是衣著相貌與蘇子本人大相徑庭。
此時殿內無有香客,就連廟祝亦不知哪裡去了,只剩他一人立在殿中。
朝著神像再施一禮後,程羽便轉身向殿外走去,抬腳邁過門檻行至門前連廊下,發覺西邊的夕陽此時已徹底落下。
過得好快,原以為在陰司內只待了一炷香的功夫,沒想到陽間天便已黑透。
“當!”
恰在此時,遠處牆角鐘樓上響起一聲悠然鐘聲,程羽扭頭看去,怪不得殿內無人,原來是殿內的兩個老廟祝正在殿外逐一點亮連廊兩側的一盞盞油燈。
程羽元神並未凝實,老廟祝自然瞧不見他。
向遠處看去,其他各州的文君殿也幾乎同時發出暖黃色光芒。
許是此時正是用晚食的時辰,整座天下都文廟內香客寥寥,顯得諾大的殿前廣場愈加寬闊無比。
“你老人家可是算出來了。”
一道青影閃過,嘉菲身著青色文生公子衫,颯爽而立在大殿臺階下,略帶幾分埋怨的嗔道。
程羽將自己在陰司經過略講一番,但貓妖聽到程羽在陰司甚至連盞茶都顧不上吃時,頓時叫屈道:
“我在這裡已足足逛有半個多時辰,其餘八座文君殿我都已轉遍,直至回到這裡你才出來,看來有傾國傾城的女武君陪著,在陰司裡便時光如梭,豈不知我在這陽間苦守,度日如年啊……”
嘉菲越說聲音越小,至最後幾乎是嘀嘀咕咕。
“你這貓妖也太誇張了,我知你一向行動如風,定是你不到一炷香便轉完所有殿宇,再加你性子偏急,一向等不得人,因此才產生錯覺,誤以為已過去一個時辰,實則我下陰司也不過一炷香的時辰。”
他倆就這般一邊理論著,一邊行至都文廟外。
“哐!”
恰在此時,街道前方響起一聲清脆銅鑼響。
“邦!邦!”
緊接著又是兩聲梆子響。
兩個更夫一人提鑼,一人執梆,慢悠悠向這邊走來。
“戌時次刻!小心火燭!”
“喏!你聽,都戌時次刻了,你還冤枉我性子急……”
嘉菲撅著小嘴埋怨道,而程羽卻眉頭微微皺起,
從方才下陰司見文君蘇子開始,到簡單寒暄,再至安魂殿走一趟,出來後便告辭而出。
按理說這麼短時間,一炷香的功夫肯定是足夠的。
而更夫一鑼是一更,兩聲梆子是兩刻,確實是戌時次刻,差不多晚上八點左右……
猶記得自己下陰司之時,夕陽西斜還未落山,再加上此時正值暑夏,乃是白日最長時節,由此大致推斷看來貓妖所言不差,她果真在外面等有一個時辰。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