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程羽意味深長地停頓一息後,繼續道:
“起初我還有些納悶,為何名字起的這般長,直到方才聽到先生所言,晚生才知這骰子的出處乃是一首詩。嗯……入骨相思知不知,怪不得……”
“怪不得什麼?”
瞧著金樞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程羽直接開口問道。
“怪不得彼時安亭郡主非要將這赤精珠嵌入燈籠魚骨之中,想當初,為了讓這珠子能在骰子里老實待著不掉落出來,可是頗費了晚生一番周折。”
聞聽此言,程羽把玩著手中透著清涼氤氳的骰子,目光定在骰子上的一點鏤空那面,瞧著鑲嵌在裡面正發出些微紅光的珠子,心中沉吟一二後問道:
“這珠子比鏤空的洞口大出許多,且整個骰子並無接縫拼接之處,敢問閣下是如何將這赤精珠塞入骰子之中的?”
金樞陽見問並未急著回答,而是先給程羽續一道茶後方才開口:
“這顆珠子是從小便在骰子里長起來的,待長到足夠大後,直接將其從枝頭上摘掉便是,實不相瞞,這赤精珠晚生也是第一次擺弄,還出了點小紕漏……”
“哦?敢問是何紕漏”
程羽追問一句,金樞陽便訕然一笑繼續道:
“原以為將這珠子摘下後,一旦其離開枝幹供養,便會風乾縮小。晚生恐珠子收縮後會從骰子內掉落出來,就讓其在枝幹上多長些時日,哪知此物確是玄奇精妙,脫離枝幹後並未收縮分毫,在裡面倒顯得有些過於飽滿。”
待金樞陽說完,程羽眉頭卻皺得越發得緊。
那胡媚子曾說,赤精珠乃是世間木行奇種,九年一開花,九年一結果,再九年方得長成,就算是從初結果時起算,至少也需十幾年光景,可安亭郡主冊封距今尚不滿一年。
而且之前在蟬園草廬內,安亭郡主也曾說過,她是在冊封之時向金樞陽討要的玲瓏骰子,而只過了一個月左右,金樞陽便將玲瓏骰子做好獻上。
難道是金樞陽早有準備,提前十幾年便已將還在枝幹上剛結成的小珠子塞入骰子中不成?
亦或是,他用了什麼法術將赤精珠催熟?
忽然程羽想起在井底之時,黃珊從地面將那株赤精珠拱起之後,在其根部還剝離出一枚土精。
莫非是因為土精的緣故?
似乎也不對……
一想到土精,程羽不由自主又想起青川縣錢府祠堂裡,有人用木精設定擋妖結界,又用不知名的一段烏黑木製筆管,從而困住了黃家老祖的元神。
最終結界被破,黃珊趁機救出黃家老祖元神後匆匆離去,遺留的木精與那段筆管結合,反倒直接成全了嘉菲。
而方才井底下,突然長出的赤精珠根鬚內包裹著土精,二者緊密相連,黃珊同樣花費了好大力氣也並未將其完全分離。
但依據五行生剋之論,應是水生木,而並非是土生木,而木呢,卻是克土的。
如此說來,土精出現在赤精珠根鬚之中,分明是為了讓赤精珠壓住土精,而不是讓土精去滋養赤精珠。
既然如此,那玲瓏骰子內的那枚赤精珠又是如何長得這麼快?
“在下聽聞,這赤精珠需三九二十七年方得長成,那閣下又是如何在短短時日裡,令其在魚骨骰子內速成的呢?”
程羽沉吟一番後,乾脆直接開口問道。
金樞陽見問,低頭乾笑一聲道:
“先生豈不聞,天上一日,世間一年乎?”
“……”
程羽聞聽有些無語,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自己當然知道,但照對方所言,若要速成這赤精珠,那需反著來才行:天上一年,世間一日,如此以來,方能在短短二十幾日內令赤精珠速成。
不過轉念一想,程羽便大致明白,對方此話所言,應是指其借用結界法陣之類的術法將赤精珠催熟,法陣內時間飛快流逝,而其外則一切如常。
念及於此程羽微微點頭,心說這結界法陣比目前自己所掌握的更玄妙一層,只可惜自己一無法陣口訣,二若這般強行逆天施法,恐自身魂力也難以長久支撐。
自己已然如此,憑程羽之前幾次觀察來看,以對面童子的修為,同樣亦難以長久維持。
哪怕再加上他那位細犬妖大師兄,二人合力雖說可為,但只為了給一位郡主做賀禮,便潑出這般法力修為,是否值得?
他倆背後還另有高人。
程羽瞧著對面的小童子反覆沉吟著,忽然想起小郡主之前還說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