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曹丕現在是既有遠慮也有近憂,近憂是武關與潼關的安危,遠慮則是張合戰死,長安淪陷所帶來的連鎖反應。
張合戰死的影響力絕不比當年夏侯淵戰死和于禁投降引起的震動小。
張合可是大魏左將軍,這種級別的將領戰死,放在任何時代都是驚天動地的大事。
比起張合戰死,長安淪陷的影響力更致命,中原計程車族百姓若是知道這個訊息,可能會與劉備暗通款曲。
還有那些殺不盡,剿不滅的黃巾餘孽和黑山餘孽,他們絕對會趁機搞事,甚至會像當年響應關羽的群盜一樣起兵響應劉備的。
這事若處理不好,曹丕也不用在前線跟劉備對峙了,直接回洛陽等死吧。
事出突然,曹丕目前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封鎖訊息,隱瞞幾天是幾天,好歹為他爭取點反應時間不是。
劉曄卻苦澀的說道:“怕是不行,偽漢農報的發行量您也是知道的,單靠封鎖肯定行不通,而且麋龍已經佔領長安,訊息也有可能從長安傳播出去,甚至越傳越邪乎。”
“所以臣覺得朝廷應該在魏報上發個宣告,就說長安淪陷只是暫時的,司馬懿將軍正從隴西殺回,收復關中只是時間問題,讓大家不必擔心。”
曹丕苦笑道:“你覺得這麼做能騙過中原士族以及那些漢室舊臣嗎?”
“肯定瞞不過,那群人多精明啊。”劉曄說道:“正因為士族精明,所以才要營造一種關中隨時能夠收復的假象。”
“在關中戰事結束,徹底塵埃落定之前,士族只會觀望不會急著站隊,咱們要的就是士族觀望兩不相幫,然後利用他們觀望的時間穩住局勢。”
士族最擅長的就是權衡利弊錦上添花,在漢魏勝負未分之前,不會輕易站隊的。
曹丕思忖道:“就按你的意思辦,另外必須儘快搞清楚關中的現狀,我要知道關中戰事的具體情況以及司馬懿的動向。”
“喏……”劉曄行禮告退。
接下來的日子,曹丕陷入了焦急的等待。
等待是最煎熬的,尤其是壞訊息不斷的時候。
主要是壞訊息太多,而且都太碎片化,拼不出完整的資訊脈絡,只能靠猜。
這種情況,人最容易往壞處想,俗稱自己嚇自己。
曹丕身體本來就不好,這一折騰更糟糕了,短短半月,曹丕的頭髮就愁白了一半。
就在他愁的心態都快崩潰的時候,好訊息來了。
這天劉曄興奮的衝進書房,遞上情報行禮拜道:“陛下,好訊息,你看看這個。”
曹丕接過一看雙眼猛的瞪大,驚喜道:“鄧艾及時發現漢軍蹤跡,果斷退回守住了潼關,還帶兵連夜襲擊鄭縣,擊敗了魏延……兩次……”
“這個鄧艾是誰,朕怎麼沒聽說過?”
劉曄答道:“臣查了,鄧艾是南陽鄧氏族人,建安十三年,先帝攻下荊州之後將南陽百姓遷往汝南屯田,鄧艾母子及其族人就是那個時候被遷去做屯田民的。”
“目前鄧艾是典農都尉麾下看守稻草的小吏,奉典農都尉之命往長安運糧,在華陰境內撞見前往潼關的漢軍,當機立斷燒燬糧草回了潼關,然後趁夜奇襲鄭縣打敗魏延,又在魏延追擊的時候半路埋伏,再次擊退魏延,徹底解了潼關之圍。”
聽到潼關安全,曹丕總算是鬆了口氣,忍不住感慨道:“國難出良將啊,看來我大魏不是沒有千里馬,只是沒有發現千里馬的伯樂。”
“等等不對啊,南陽鄧氏可是大族,高密侯鄧禹是光武帝的雲臺二十八將之一,其孫女鄧綏更是千古一後,以女君身份親政十六年,如此家世,鄧艾應該早就聲名鵲起了才對,為何朕從未聽說過?”
南陽鄧氏太輝煌了,且不說身為光武帝麾下開國功臣的高密侯鄧禹,單是一個鄧太后就足以吊打無數人傑。
鄧太后親政十六年,幹出的功績不亞於文景昭宣任何一位優秀帝王,就連大名鼎鼎的呂后在鄧太后面前都得自慚形穢,曹操以魏武帝的身份見到鄧太后都得乖乖低頭行禮。
有這樣牛掰的先祖,這個叫鄧艾的怎麼可能籍籍無名?
劉曄答道:“鄧艾是鄧氏偏支,而且自幼喪父,他本人又有著嚴重的口吃,不擅交流所以……”
明白了,跟大耳賊一樣,名義上是漢室宗親,實際上就是個織蓆販履的苦逼。
畢竟大家族子弟多,不可能每個人都是公子小姐。
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