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結束了,賓客都走了。
麋龍坐在桌前對著銅鏡,試探性的撫摸著被髮簪刺出的傷口倒吸涼氣,憤恨罵道:“該死的杜寬,下手真黑啊,嘶……”
話雖這麼說,但他心裡還是挺感激杜寬的,至少這傢伙沒像自己對待老丈人那樣,上來就刺兩透明窟窿。
當時杜寬若真給自己身上來兩簪子,他估計就沒力氣給對方施展過肩摔了。
可憐的杜寬,還是經驗不足啊!
聽到這話,張苞臉皮一陣發燙,臊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次麋龍被綁,他絕對是第一責任人,張苞嚴重懷疑,訊息若是傳回江陵,劉備會不會直接派老爹來長安揍自己?
張苞搓著雙手侷促不安的說道:“靈玉,這次是哥不對,我保證,下次絕對不會有同樣的事情發生。”
馬謖也跟著請罪道:“是我的錯,是我搜身不夠仔細,但誰能想到該死的杜寬會拿髮簪當武器啊,那玩意我實在是不好意思收繳啊。”
武器可以沒收,但髮簪是真不行,沒收了全場賓客不都成披頭散髮的怪物了嘛!
“不怪你們,真正的高手就算拿雙筷子依舊能置人於死地。”麋龍嘆息道:“陰在陽之內,不在陽之對,我特麼今天算是理解了。”
張苞懵逼的問道:“啥意思?”
麋龍解釋道:“意思是陰和陽是伴生在一起的,不是涇渭分明那樣對立的,陰就潛藏在陽的內部。”
“換句話說最大的危險並非來自對面,而是來自於身邊,身邊人突然發起的攻擊才是最致命的,明白了嗎?”
張苞甕聲甕氣的說道:“好像明白了,就像麋芳突然降吳害死二叔一樣,給二叔致命一擊的不是曹魏和東吳兩大外敵,而是麋芳這個……”
話未說完就感到一股宛如利箭般的刺骨寒意向自己襲擊而來,冷的他當場打一哆嗦,低頭髮現麋龍正死死的盯著自己,嚇的連忙後退訕笑道:“口誤,口誤!”
麋龍沒再搭理這個不開眼的貨,而是問道:“今天籌了多少糧?”
馬謖知道麋龍會盤問,早就將資料記在了心底,脫口而出道:“共計一百零三萬石,除了韋熊給的五十萬石之外其他人都是小數,最高的五六萬石,最少的只有兩千石。”
“對了,杜家還沒顧上抄呢,應該能抄個五六十萬石。”
杜氏可是跟韋氏一樣的大家族,積攢的糧食肯定不會少。
麋龍沒好氣的罵道:“那你還愣著幹什麼,抄家去啊。”
“哦哦……”馬謖知道麋龍心情不好哪敢反駁,一溜煙就跑了。
張苞跑也不是,留也不是,尷尬的問道:“冠軍侯,咱們現在該怎麼做,要不要將城中士族篩查一遍,防止有些人搞事。”
他是真怕了,若再有人像杜寬那樣玩命,甚至再把麋龍給傷著,自己可就真的沒臉見人了。
麋龍搖頭道:“不用,這樣搞反而容易弄的人心惶惶,至於你擔心的問題,放心吧,最近我不會再舉辦宴會,輕易接觸陌生人了。”
“而且咱們借了這麼多糧,士族家中估計也沒多少存貨了,沒糧他們怎麼搞事?”
想招兵買馬對付漢軍就得準備糧草,沒糧怎麼可能招來兵?
張苞驚喜的說道:“對啊,沒有糧草就沒有搞事的能力,原來你向士族借糧還有這層意思呢,我怎麼沒想到呢,那咱們現在怎麼做?”
麋龍笑道:“什麼都不做,等待前線訊息的同時利用時間,讓百姓逐漸接受大漢光復長安的事實。”
任何事情都需要一個過程,長安也是一樣,姓魏姓的好好的,突然就姓漢了,總得讓百姓緩緩嘛!
想到前線戰況麋龍又一陣鬱悶,沒有無線電的年代,訊息傳遞速度太特麼慢了。
接下來幾天,士族如約將糧草送去了倉庫,同時馬謖也帶兵抄了杜家,搜出糧草八十三萬石,兵器鎧甲箭矢若干,外加遍佈關中的十幾座莊園和上萬頃良田。
至於杜氏族人,麋龍也沒為難,而是讓他們在府中繼續居住,等開春之後再送去南中。
畢竟他發配杜家只是為了震懾宵小,而不是為了把杜家人全弄死。
……
汧縣。
隨著關興的到來,汧縣漢軍的兵力和物資都得到了充足的保障,防線也徹底穩固。
這種穩固對漢軍是好事,對魏軍可就是災難了。
郭淮命令大軍日夜不停的向漢軍發起猛攻,試圖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