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很多抽屜,將藥材拿起又放下,然後繼續下一個種類。 季淵沒打擾沉浸其中的孫大夫,倚在門邊抱胸等待。 過了好一會兒,孫大夫才從屋子裡出來。 “師傅啊,徒兒本來覺得你已經夠厲害了,可你每次都能給我帶來更大的震撼,你所炮製的藥材,我活了這麼多年,都沒見過一個人能像你一樣將藥效保留得如此好。” 孫大夫搖搖頭,眼睛有些溼潤,“師傅,你說我怎麼沒在年輕的時候就遇到你呢,這麼多年,我感覺我白活了呀。” 季淵被孫大夫突然的傷感弄得莫名有些不好受,“哎,不就是看個藥材嘛,弄成這個鬼樣子,放心,我看你還能活個二十多年,有足夠的時間讓你在醫術界發光發熱了。” 孫大夫跟變臉似的,臉色一下子就好起來,“師傅,你說得對,我還有時間。” “還有,師傅你剛剛說了,要讓我發光發熱,所以以後你得多教教我你的看家本領,不能讓我辱沒了師門,您說對吧。”孫大夫一臉老狐狸得逞的樣子。 季淵冷哼一聲,“我倒是願意教,就是怕你太笨學不會。” 孫大夫拍拍胸膛,“師傅你只管教,往死裡學我也得學會。” “行啊,你到時候別後悔就行。” “看完了嗎,結束的話我們就回去吧。”季淵衝孫大夫挑了挑下巴問道。 “看完了,走走走,師傅趕緊回去教我醫術。”孫大夫急不可耐地把季淵往門外推。 等他們兩人回去時,芽芽和沈君安正在吃桑葚,準確來說,是沈君安在喂芽芽吃。 芽芽圍著一個小圍裙,淺色的圍裙已經被染成黑黑紫紫的不成樣子,他兩隻小手還各抓著一顆桑葚,吃著沈君安手上的,眼睛還盯著自己手上的。 嘴巴一圈都是紫色的,像只小花貓。 沈君安也圍著一個圍裙,不過上面基本沒多少痕跡,就是手上有些許染色。 顏卿墨臉色古怪地坐在一邊,已經有些不想管芽芽了,就讓他這樣吃著。 “哈哈哈,芽芽,你怎麼成小花貓了?”孫大夫大笑地往三人這邊走來。 芽芽還以為孫大夫想吃他手中的桑葚,低頭猶豫了一下,伸手將右手捏著的桑葚遞給孫大夫。 奶聲奶氣道:“吃。” 孫大夫受寵若驚,“哎喲,芽芽可真好,知道心疼我這個老頭子。” 不過沒有接他手中的桑葚,轉而揉揉他的小腦袋說道:“芽芽自己吃吧,我自己拿就行了。” 芽芽見孫大夫不接,轉頭又把手上的桑葚拿給旁邊的季淵,“爹爹,吃。” 季淵蹲下來吃掉他手中的桑葚,臉上洋溢著老父親般不值錢的笑容。 孫大夫搖搖頭,沒眼看這副場景,乾脆坐下來自己拿著桌上的桑葚吃起來。 芽芽喂完季淵,又跑到沈君安旁邊親親密密地挨著他坐在一起,小短腿還晃呀晃地,愜意得不行。 沈君安依舊任勞任怨地投餵小傢伙,偶爾才自己吃一顆。 季淵在顏卿墨旁邊坐下,見他一臉生無可戀的表情,關心道:“卿墨,你表情怎麼這麼奇怪?” “哎,你自己看盆裡的衣服就知道了。”顏卿墨有氣無力地回答。 季淵好奇地走過去,看見盆裡的衣服有些奇怪地問道:“卿墨,這些衣服昨天不是剛洗嗎?怎麼又泡在水裡了。” 顏卿墨咬牙切齒道:“還不是你家哥兒乾的好事,我把桑葚洗出來放在桌上,就去給他拿圍裙,誰知道他動作那麼快,等我出來,外面的衣服早就面目全非了,全是桑葚染的手爪子印。” “哈哈,想不到芽芽也有這麼調皮的時候。”季淵大笑道。 顏卿墨冷哼一聲,“你還笑,都怪你平時愛慣著他,小時候明明那麼乖巧,現在越大越調皮了。” 季淵討好道:“哎呀,媳婦別動氣,等會兒我就去把衣服洗了,再好好教育芽芽。” 沈君安也在一旁幫腔,“顏叔叔,你別怪芽芽弟弟了,我也有錯,沒有及時阻止他,等會兒我幫季叔叔洗衣服好不好。” 顏卿墨被沈君安的懂事打動了,心裡有些軟,“君安,是弟弟調皮,你沒錯,不用你道歉。” 他又笑了一下,“你也還小呢,跟弟弟一起玩就好,洗衣服的事情交給我們大人。” 季淵在心裡對君安豎了個大拇指,很欣賞他的仗義。 最後,等芽芽吃完桑葚,季淵把他提溜到一邊,當著顏卿墨的面,好好教育了他一頓。 在季淵心裡,他確實覺得自己是在教育芽芽,可在其他三人看來,他就只是溫柔地說了幾句下次不能這樣了云云。 可芽芽懵懂的樣子,沒人知道他聽明白了沒有。 這次孫大夫兩人照例吃完午飯才走的,也沒讓季淵送,租了葛大爺的牛車回縣裡。 葛大爺開心得不行,因為孫大夫給錢很大方,他恨不得每天都有幾個這樣的大客戶。 現在天氣漸漸炎熱,早晨大家都不愛睡懶覺,第二天,雞剛打鳴沒多久,季淵兩口子就起床了。 芽芽還在睡,兩人輕手輕腳穿好衣服,把門掩好才出臥房。 如今天熱,芽芽又長大了些,兩人沒像以前那樣緊張得不敢讓小傢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