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淵最先拿起筷子,給顏卿墨夾了一塊魚腹部位最嫩的肉。 見大家都盯著自己,季淵眉頭一挑,“你們都快吃啊,盯著我幹嘛。” 話音一落,孫大夫毫不猶豫地開始動筷,沈君安也放下矜持的姿態,伸手夾自己喜歡的菜。 顏卿墨要顧著芽芽吃飯,季淵就充當工具人,時不時給他挑菜、喂菜。 今天都有事,大家都沒喝酒,只專心吃飯。 一頓飯吃完,看著桌上剩下的少許飯菜,孫大夫開玩笑說,要是他年輕的時候,這桌菜都不夠他一個人吃的。 季淵對這話持懷疑的態度,要是真這麼能吃,孫大夫也不會是個矮小乾癟的小老頭了。 吃飽喝足,幾人坐著歇息了一會兒,浮雲閣包廂剛好對著大街,從窗戶邊往外瞧,能看到很多景色。 忽然,季淵指著一處房屋向孫大夫問道:“你知道買那邊的房子一般要多少錢嗎?” 孫大夫好奇地順著季淵的手指看過去,那是一處有著很多大宅子的地方。 “師傅,那是西街,算是富人區了,最小的宅子也是三進,具體我也不清楚要多少銀兩,不過我們東家就住那邊,聽說他大概花了兩千多兩。” 孫大夫放下茶杯,試探性地問道:“師傅,你想在那裡買房子啊,要是你搬來縣裡,那可真是太好了。” 雖然他可以去村裡找師傅,但是路途遠,他也沒那麼多時間去,如果師傅真的搬來縣裡,那可就方便多了。 季淵沒正面回答,說了句“就隨便問問”糊弄過去了。 孫大夫面露失望,倒是坐在季淵的旁邊的顏卿墨雙眸微動,心裡閃過一絲瞭然。 休息得差不多,季淵抱著吃飽喝足、昏昏欲睡的芽芽起身離開。 一行人一前一後出了包廂往樓下走。 劉掌櫃的依舊熱情地跟季淵說話,一頓飯花了二十五兩,季淵利索地結完賬,往濟民堂的方向走去。 劉掌櫃見季淵花錢眼睛都不眨一下,心裡感嘆果然不愧是跟方雲鶴交好的人,身家和氣質都不一般。 這次回濟民堂,沈君安終於不是被留下的那個人了,季淵去藥堂幫他收拾好行李,雖然他的行李只有幾件衣服而已。 入冬了,寒風觸碰到臉龐,會感覺像是被幹枯的樹皮刮蹭了一樣,生疼生疼的。 凌冽的寒風從門外吹入藥堂,坐在屋內的顏卿墨攏了攏芽芽的衣服,將他緊緊抱在懷裡。 睡著的小傢伙嘟了嘟嘴,在自家阿爹懷裡睡得尤為安寧。 季淵和沈君安收拾好東西,跟孫大夫告別後,就跟著回草藥村了。 回去的時候雖然剛過午時不久,可天色明顯有了變化,上空陰沉沉一片,有種天塌的既視感。 為了防止下雨,季淵將牛車趕得很快,終於在雨落之前回了家。 顏卿墨將熟睡的芽芽放到臥房,又安排君安跟著芽芽一起睡個午覺,出來後便見季淵站在堂屋門口,出神地看著屋簷邊不斷滴落的雨水。 “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顏卿墨的話打斷了季淵的思緒,他回過頭來,一把將走近的人攬在自己懷裡。 “在想這場雨過後,天就更冷了。” 顏卿墨輕笑,“這有什麼可想的,冬天不都是這樣嗎,只會越來越冷。” 季淵沒答話,前胸緊緊貼上他的後背,將下巴輕輕地擱在他的肩上,連他雙手也沒放過,修長的手指不安分把玩著手中的兩隻玉手。 感受到後背貼來的溫熱身軀,顏卿墨臉紅了紅,不過並沒有排斥季淵的做法,反而將身體的重心往後壓了壓。 外面是滂沱大雨,屋簷下是兩具緊靠的軀體,兩人都沒說話,就像在安靜地聆聽寒冬即將到來的預警。 這時,季淵突然說了一句話,嗓音慵懶,帶著些許喑啞,“卿墨,我們過完冬天就搬到縣裡去吧。” 雨聲掩蓋了他的聲音,顏卿墨沒聽清他在說什麼,只好轉過頭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季淵看著他嫣紅的嘴唇,喉結動了動,有片刻的失神。 顏卿墨見這人一直不講話,正要說話,唇瓣上突然傳來溫熱的觸感。 一股觸電般的感覺席捲全身,他腳都軟了,還好後背有倚靠,穩住了身形。 後面的人見狀乾脆將人轉過身來,兩人面對面,還不等身前人反應,季淵直接將他抱在懷裡來了一個綿長又霸道的吻。 從最開始的相互試探,到最後的抵死纏綿,彷彿靈魂都在顫抖。 一吻過後,顏卿墨面色緋紅,神情也有些恍惚,無力地趴在季淵懷裡平復呼吸。 季淵像個沒事人一樣,呼吸均勻,臉色毫無變化,只是唇色變紅了些許,為他俊美的臉增添了一絲邪魅。 他用手輕撫著顏卿墨背後如絲綢般順滑黑髮,就像在安撫尋求安慰的小貓兒一樣。 雨漸漸小了,顏卿墨不動聲色地從季淵懷裡出來,眼神躲閃,假裝看向外面的雨幕。 季淵沒有戳穿面前這人的偽裝,主動轉開話題。 “剛剛我是在說,等我們過完冬就搬到縣裡去住。” 顏卿墨見這人沒打趣自己,心裡鬆了口氣,鎮定自若道:“是為了君安去學堂的事情嗎?” 季淵的語氣變得稍顯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