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觸碰到傷疤,顏卿墨沾著淚水的睫毛微微顫抖了幾下,他將手放下,手裡的劉海也順勢垂下,再次遮蓋住了那張醜陋的側臉。
“夫君,我相信你,就算治不好也沒關係,只要能再次回到你身邊,我就非常知足了。”
季淵沒忍住,再次將人拉進懷裡緊緊摟住,良久,才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嘶啞的回應,“好,以後我再也不會把你弄丟了。”
過了一會兒,季淵才慢慢平復好心情,他拉著顏卿墨在竹屋坐下,迫切想要了解事情的真相。
“卿墨,你快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怎麼來到玄天大陸的,難道你也跟我之前一樣,魂魄直接到了這具身體裡嗎?”
眼前的這具身體看起來才十七八歲,容貌跟前世的顏卿墨幾乎一樣,或許是常年的操勞,個子雖然高挑,但身體卻很消瘦。
臉還是跟以前一樣白,但在季淵看來,更像是一種病態的蒼白,幾乎沒有多少血色。
就連以前那雙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手,如今上面也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和老繭。
誰知顏卿墨聽完卻搖了搖頭,他低垂著頭,過了好半天才開口。
“其實,這就是我原本的身體。”
在季淵震驚的目光中,他微微笑道:“夫君,其實我們原本就是一個世界的人呢。”
他的話沒有停止,仍舊繼續說著,“我其實不是這家人的親生孩子,我是被我爺爺在迷霧森林邊緣撿回來的,當時我還是個嬰兒。”
“我爺爺的兒子兒媳,也就是外面那對夫妻雖然沒有孩子,但因為我臉上的胎記,對我很是嫌惡,所以我算是我爺爺養大的。”
“但爺爺畢竟老了,很多時候力不從心,所以那對夫妻從小就把我當僕人使喚,雖然很苦,但也磕磕絆絆長大了,其實有時候受不了的時候,我也想過離開,但那樣爺爺就沒人照顧了,我的命是爺爺給的,我不能忘恩負義。”
季淵聽得心裡發緊,連帶放在顏卿墨腰上的手也漸漸收緊了一些。
“那你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季淵的語氣裡有殺意。
顏卿墨毫不懷疑,如果他說是外面的人乾的,他絕對會出去大開殺戒。
他安撫性地拍了拍身邊人,回道:“這傷也算間接跟外面那對夫妻有關,去年,地裡收成不好,家裡沒有進項,也沒多少餘錢,他們兒子又嚷嚷著要吃肉,那對夫妻便將主意打到我頭上。”
“他們把爺爺關起來威脅我,讓我進山打獵,還說如果沒打到獵物,就讓爺爺活活餓死,我只能妥協進山,原本我只想在外圍打幾隻野雞什麼的,沒想到會遇見大蟲。”
“臉上的傷就是那時候和大蟲搏鬥的時候傷的,雖然大蟲被我殺死了,但我當時也差點去了半條命,還是村裡的老獵戶發現了我,將我帶了出去。”
“而那隻大蟲,自然是被外面那對夫妻拿去賣了個好價錢,就連現在住的新泥巴房也是拿著那些錢修建的,可笑的是,這對夫妻連給我和爺爺留一間屋子也不肯,整個寒冬臘月,我和爺爺都只能在柴房睡。”
說完,顏卿墨的聲音帶著哽咽,“爺爺也是在那時候身體開始衰敗,剛把冬天挺過去就去世了。”
季淵將人緊緊抱住安慰,“卿墨別哭,那群人交給我處理,我絕對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顏卿墨吸了吸鼻子,將眼淚胡亂擦了擦,似乎是想把心裡的委屈傾訴乾淨。
“爺爺去世後,我傷心過度,直接發燒在柴房裡昏睡了三天,那對夫妻根本不管我,我以為我會死掉,可我卻神奇地活了過來。”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抬頭看著季淵的眼睛說道:“醒來後我才發現我居然有了前世的記憶,我記起了我叫顏卿墨,我很愛很愛季淵,我們兩人約定來世還要再續前緣。”
季淵沒想到兜兜轉轉兩人居然是同一個世界的人,而且看樣子兩人差不多是同一時間覺醒了前世的記憶,這還真是一場奇妙的緣分。
他愛憐地摸了摸顏卿墨的頭,手心裡乾枯毛躁的頭髮讓他的眉心微蹙。
他暗暗打定主意,回家後一定要重新把他的夫郎養成以前的嬌貴模樣。
“卿墨,那你應該知道我是軒轅城的季家人,你怎麼不趕緊逃離這裡來找我呢,這樣的話就不用多受幾個月的苦了。”
顏卿墨沉默了一會兒才嘆了口氣,“哎,我自然是有這個打算的,可當時身體太虛,沒辦法長時間走動,等我恢復了一些我就開始籌備了。”
“我是在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