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帶著書禾繞過迴廊轉角,就見到了不遠處,嬴政身著玄衣,兩手背在身後,站立在一棵筆直且樹齡不久的樹木跟前。發現距離這棵樹不遠處有人新栽了兩棵樹苗,樹坑周圍都是侍弄水漬與施肥的痕跡,只是那棵應是許久未有人照料過了。 聽到腳步聲,嬴政並未回頭,不知在想著什麼很是專注。 書禾還在迴廊上時,就已經揮退了那名帶路的侍女。 清脆柔和的呼喚在嬴政身後傳來:“阿政。” 嬴政回頭看到書禾俏生生的站在不遠處,他快步來到書禾的身前。他拉起書禾的雙手,心下感知著書禾雙手的溫度,以此來分辨書禾身體的狀況。 嬴政雙眼專注的注視著她,神色盡是擔憂,輕聲道:“今日,身體如何?”說著伸出一隻手,把書禾耳邊的略微散亂的髮絲別在她耳後。 書禾臉上洋溢著笑容,晃了晃還被嬴政握著的手:“今日好多了。咱們回去吧。” 書禾一想到剛才與趙姬單獨溝通的並不順利,有些內疚:“阿政,剛我與太后單獨談話,非但沒有勸慰好她,反倒是惹得她不悅了。對不住,阿政,是我託大,給你添麻煩了。” 書禾心裡還真是覺得她幹了件蠢事,太自以為是了。 不過想來也可以理解,本就只是十八九的年紀,哪裡與男方的長輩接觸過,又怎麼會知道婆媳間裡邊的彎彎繞繞。 嬴政可以猜的到阿母的固執,書禾無法令阿母同意他們成婚之事,也在預料當中。 嬴政拍了拍掌心中書禾的手,低沉的聲音安撫著她:“無礙,我早已預料到。看來,此事需找個說客幫我們。” 書禾這次還真的不知道嬴政要如何做,不過想來他必然是想到了可以妥善處理的對策。 兩人剛離開甘泉宮,嫪毐來到殿內,看到面色陰沉趙姬,趕忙上前問道:“太后這是發生了何事?可是那女子又惹你生氣。”說著雙手撫上趙姬的肩膀,為她輕輕的揉捏。 趙姬這次並未像以往二人相處時那般對他有問必答,她那雙鳳眸緊閉,不欲言語。 看到趙姬這副神色,嫪毐唇角微勾,識相的不再追問。 翌日傍晚時分,嬴政乘坐一輛尋常規制的車駕,來到呂不韋的相府門前。 隨行的寺人出示秦王的令牌,看守相府的門房即刻去告知呂不韋。 不多時,呂不韋帶著府內的人出門相迎,嬴政不欲引起他人關注,附耳對呂不韋言明。呂不韋這才不動聲色的將無關緊要的人都遣退。 二人來到相府待客的一座庭院內,進屋落座後,呂不韋看著嬴政,心裡猜想大王為何前來。 嬴政坐在主位上,覺得求人要有求人的態度,不願拐彎抹角的週轉。 直接開門見山:“仲父,寡人今日前來,是事求於仲父。” 他望著呂不韋,眼中一種無措與渴求,就好似尋常人家的晚輩遇到困難來求助家中長輩那般。 呂不韋捋了捋鬍鬚,語氣很是和藹,笑著道:“政兒,遇到何事,仲父替你參謀一二。”他端的是一副為晚輩出謀劃策,解決問題的架勢。 嬴政姿態放的很低:“仲父,你當知寡人有一心愛的女子,寡人慾娶她為後,奈何幾次與母后提及此事,母后很是抗拒,說已經給其他幾國去信,韓國、魏國、齊國已相繼做出回應,已有貴女在來秦的路上了。” 嬴政刻意將其他幾國貴女將來聯姻之事告知呂不韋,就是想告訴他一條很重要的資訊。那就是一旦有其中一國女子,被趙姬選中,那就代表著一股新生且不被他呂不韋好掌控的勢力要出現。 嬴政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呂不韋,繼續道:“寡人原想著我大秦最終是要統一天下的,如若王后的人選是他國女子,難保會出現似華陽太后那般的勢力誕生。無法保證是否與我大秦一心,寡人也不想枕邊之人還要時刻提防。且寡人心愛之人,她不屬於任何一國,雖身後無母族助力,可正因如此,也是她的優勢。” 呂不韋微微垂首,他的眼眸深邃,一隻手頻繁的捋著鬍鬚,昭示著他此刻內心的不平靜。 他確實也認同大王的看法,只是這事於他而言,影響雖有,但卻並非不可控。可若在此事上,站邊大王……對推行他擬訂的政策或許會便宜些,也好,也好。畢竟秦王是自小他看著長大。 嬴政見呂不韋似是在取捨什麼,也不出聲打擾。靜靜的等待著呂不韋的答覆。 呂不韋面上滿是鄭重:“政兒啊,此事太后那邊應很是棘手,畢竟太后作為監國太后,且是大王的母親,對於大王婚事上決定甚大。臣也只能是去試試,能否成事,臣也不得而知。” 嬴政見呂不韋如此說,就明白這事呂不韋已有九成把握。 嬴政當即起身對呂不韋作揖行禮:“多謝仲父。” 兩人你好我好的,一副好父子的樣子。相處很是融洽,絲毫不見在處理朝政之時的劍拔弩張。 書禾因身體還未完全恢復,嬴政出宮去相府時,她就已經沐浴安置了。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