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無極真武山後,牧澤就像是當初進入青霞宗一樣,毫不起眼,默默的自己一個人獨自修行。
除了必須要完成的宗門任務之外,牧澤從來不與外界打交道。
所謂閉門造車的弊端在他身上根本不存在。
因為他從來不會有瓶頸,從來不會遇到修行上弄不明白的疑難雜症。
他就像是一臺拖拉機,速度雖然慢,但卻極其有力,能夠攀登一座又一座的高山。
轉眼間,他進入無極真武山已經有三十年。
算起來,牧澤如今已有八十多歲了。
三十年時間,牧澤僅僅只是從五品晉級到了四品而已。
雖然只是一品境界,但卻是極大的差距,到了五品之後,每一個境界上的差距基本上都是雲泥之別。
有不少驚才絕豔的天才,都會在這些境界上卡頓,甚至動輒需要百年才能突破。
晉入四品之後,牧澤靜極思動,申請了一個宗門任務,專門外出了一趟。
已經能夠乘風遠遊的他,御空飛行,穿越半個世界,來到了當初生他養他的村莊。
六十年時間過去,村莊依舊還是那個樣子。
他躲在遠處,靜靜的看著村莊裡的人來人往。
他看見了當初那個對他依依不捨的女孩。
意外的是,女孩已經八十高齡,身子骨竟然依舊健朗。
只是對於凡人來說,百歲已是極限,牧澤四品修為,壽命早已超過千年,如今看上去,依然不過是三十來歲青年人的樣子。
牧澤沒有著急離開,而是靜靜的看著那個已經白髮蒼蒼的老婦人的晚年生活。
此時,他忽然明白,為何一向從不會有外出念頭的自己會突然想出來走走。
原來是這個女孩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
或許是冥冥中的感應,讓他萌生出了想要出來走走的念頭。
老婦人看上去雖然依然硬朗,但其實內裡,已經空虛,壽元耗盡,也就這一兩天的事情了。
在兩天後的一個夜晚,老婦人坐在院子裡乘涼,她的孫兒們環繞在一旁嬉鬧,全然沒有發現,他們的奶奶已經漸漸沒了生息。
老婦人是帶著一臉的笑意離開的,她這一生,雖然平平淡淡,但卻自覺圓滿幸福。
要說遺憾,或許是心裡那一絲埋藏了數十年的牽掛吧。
老婦人的靈魂離開了身體,立即就有陰冥法則牽引,將她帶去冥界。
牧澤沒忍住心中的衝動,現身相見。
並且施法拖住了冥界牽引半刻。
老婦人看到牧澤,竟第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在她記憶中早已模糊的人。
“你回來了?”
老婦人輕輕笑道,這一刻,她似乎變回了曾經那個少女的模樣。
牧澤點了點頭。
“我來送你最後一程。”
兩人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坐在村口的橋邊,看著天上的星空,沉默不語。
許久後,牧澤感受到身邊傳來的法則震盪,手中印訣也終於維持不住了。
老婦人明白了什麼,望著他淺淺一笑。
“我該走了。”
牧澤點了點頭,終於鬆開了法訣。
一抹微光亮起,陰冥通道顯現,老婦人的靈魂被牽引了進去。
最後那一刻,牧澤看見老婦人的嘴唇微微波動。
他讀出了她的唇語。
“下輩子,等我...”
牧澤沒有回應她,因為他明白,他的未來,不會因為任何紅塵俗世而牽絆。
不過,在最後的關頭,牧澤還是分出了自己修行多年的功德在老婦人的身上,這一縷功德雖然不能助她成為陰神,享受陰壽,但至少也能讓她下一世之身榮華富貴,無憂無慮。
陰冥通道封閉後,牧澤望著一望無際的星空,輕輕嘆了口氣。
這一刻,他心中最後一點牽絆和枷鎖全部消失。
他的心境驟然拔高,彷彿一瞬間參透了無數奧秘。
無盡的道則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牧澤拔地而起,懸浮在萬丈高空。
短短几息之間,他便層層突破,從四品武者和四重天修士突破到了一品境界。
這是凡間最高的修為,俗稱為地仙。
在往上一步,便能飛昇成仙,成為永恆不朽的存在。
牧澤隨手完成了宗門的任務,隨後回到了無極真武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