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一戰打的還算是順利，可畢竟是戰爭，戰爭最尋常的事是什麼？最尋常的就是死亡。
三萬恆陽弟子，在這一戰中戰死了三百多人。
還有一些重傷的。
這樣的戰損雖然並不算高，但依然還是讓眾弟子心頭沉重。
那些戰死的都是平時朝夕相處的同門，轉眼間，就已經陰陽相隔，再也看不到了。
雖然這一戰殲滅了妖族一萬多敵人，算得上是一場大勝。
可是，恆陽宗弟子卻並沒有多高興。
大家自發的在軍營中設下法壇，為戰死的弟子施法牽引，送他們的陰靈回到家鄉，回到恆陽宗。
作為聖子，姜凡自然也在列，他站在所有弟子的最前列，一絲不苟的完成著這一場法事。
等所有儀式結束後，姜凡轉頭看向身後的弟子，皺了皺眉。
明明是一場大勝，可這些弟子身上透露出來的戰意卻比之前要低迷了不少。
他們雖然大多修行數百甚至上千年，並不是沒有經歷過戰鬥，但像這種大規模的戰爭，這種說死就死的大戰，大多都還是第一次。
自然，那份對於死亡的恐懼讓他心中產生了動搖。
這樣可不行，這一場大戰還不知道要打到什麼時候，以這樣的心態上戰場，必定會未戰先怯，死的更快。
姜凡緩緩騰空，身上驟然爆發出強大的氣勢。
所有弟子，包括一些長老都詫異的看著他。
姜凡抬手指了指那一堆正在焚燒的戰死弟子的屍體，淡淡問道：
“他們是誰？”
底下眾弟子面面相覷，不明白姜凡是什麼意思。
姜凡聲音開始變得高亢，繼續問道：
“回答我，他們是誰？”
終於有弟子回道：
“是我們同門...”
“是我師兄...”
“是我師弟...”
“是我師妹...”
姜凡再次發問，這一次，他近乎嘶吼。
“回答我，他們，是誰？”
底下的弟子終於不再抑制心中情緒，同樣以嘶吼的聲音回道：
“是我們同門...”
“是我們兄弟...”
“是我們姐妹...”
姜凡冷笑道：
“同門？兄弟？姐妹？呵...我看不是吧？他們有這麼重要嗎？”
此話一出，頓時譁然。
甚至有人開始對姜凡怒目而視。
“聖子，請你不要侮辱他們...”
“對，就算你是聖子，就算你實力強大，但請你尊重他們，他們是為人族戰死，是為仙庭戰死，也是為我等戰死...”
姜凡放肆大笑道：
“哈哈哈哈，我侮辱他們？是我在侮辱他們嗎？我說的只不過是事實。”
此時，就連龍辛和陸州都有些不明所以。
其他弟子更是一個個悲憤不已，心中那好不容易對姜凡建立起來的好感，頓時蕩然無存。
姜凡看著這一副副面孔，沉聲道：
“你們說他們很重要，但為什麼我在你們臉上看不到絲毫仇恨？看不到為他們報仇的決心？更看不到為了同門，誓死決戰的勇氣？”
“你們有臉說他們重要嗎？你們對得起這三百四十七位戰死的同門、兄弟、姐妹嗎？”
“我看到的，只是一群懦夫，一群就算是打了勝仗，依然還會不戰先怯的懦夫。”
“指望你們為他們報仇？還不如讓我一人殺入南荒，省的被你們拖累。”
所有人都不禁錯愕，隨著姜凡的話，他們開始審視自己內心。
姜凡說的沒錯，見識到戰爭的殘酷後，他們心中有了恐懼。
有恐懼沒關係，這是正常反應。
但他們卻被恐懼佔據了主要內心，甚至升起了想要回去的心理。
帶著這樣的心態，萬一戰爭再次打響，他們必定會潰敗無疑。
此時，漸漸有人明白了姜凡的用意。
龍辛和陸州互相對視一眼，站了出來，高聲道：
“聖子說得對，我們不配。”
“是我們侮辱了戰死的同門。”
“還請聖子再給我們一次機會，我等誓殺妖族，為同門兄弟姐妹報仇雪恨。”
其他人也開始響應，臉上陰霾掃去，向姜凡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