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 皇宮, 乾元殿。 薛如河恭敬地站在宣德帝身後,將賈蓉所說之事都仔細交代了一遍。 薛如河沒想到,如今連聖人都已經關注到了賈蓉,自己只不過提了一嘴賈蓉要自己幫忙尋運豬種來,聖人就問了自己當天賈蓉所說的所有事情。 “薛卿家,流淚之樹所流之汁液,果真值得一千萬兩?” 薛如河低著頭搖了搖,嘴上回答道:“臣亦不知,只是聞得蓉哥兒所需之物乃其汁液所化之物,聽聞此物可以彈來彈去。” “彈來彈去?不過樹膠而已。” 宣德帝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彈來彈去的東西如何就能值懸賞一千萬兩白銀? “敢問聖人,豚種之事可能做得?” 宣德帝聞言說道:“既是民生之事,賈蓉既然與你說了,可準,另人手亦可比前年多一倍,只是西海之地若有其他新奇之物,不妨採買了來。” “是,聖人。” 待薛如河退出去後,宣德帝也無心看奏摺了,看著桌上堆的不多,今晚再加班吧,如是想著,背起手出了殿往大明堂方向而去。 整個神京城又熱鬧了起來,比起上一次購買西院時的錙銖必較,如今賈蓉不差錢,購房購地所出價格美麗,房主地主雖還有些捨不得,只是背後還有官府以及世家出面,也只能搬離。 搬離安樂坊之後自然需要重新買房買地,之前賈蓉已經買了一次西院,秦兼美已經將附近好的房子置換了個遍,因此再也沒有那麼多好地好房。 貴的大的自然買不起了,因此買到的面積比預期的小,又因為房價地價穩定,小小發財了的眾偽拆遷戶們手裡都小有餘錢,錢難存住,不免吃喝玩樂買買買,少有人投資商業。 商賈如今雖然去了賤籍,但商業行為依舊屬於賤業。 因此整個神京的消費不僅沒有因為春節和元宵的遠去消停下來,反而被動的熱鬧了起來,大有正月不完年不完的氣勢。 神京商業已經抬頭。 這自然在京兆府衙林晦的政績上記錄了一筆。 當然不止於此,因為寧國府的帶頭作用,四王七公自然不曾動,但底下的十六侯已經開始有意無意的處理門下積年舊案。 同樣的之前一場官司除了原告被告,一堆的各家送來文書過問,之前收監賈蓉的那一場官司,四王八公十二舊侯四新侯來函詢問不算,宮裡亦派了人來,後面原京兆尹直接被外放出去,雖是平級調動,但也去了一個肥地。 如今一場官司,背後出面的人少了很多,以至於如今案件比先前好處理太多。 這都是林晦實打實的政績。 薛家也高興。 剛改革完就碰到神京商業又熱鬧起來,因此很多掌櫃的生意也趁勢好了起來,自然讓一些還在京中採辦沒有回去的掌櫃們心中對於新法充滿期待,手中拿著採買肥皂回單,相信此番採買能讓店鋪和自己大賺一筆。 在這些關頭之中,賈蓉推出了香皂和香水的梅花系列,上面只各寫一句詩——“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一時之間,“勝雪香”三字在神京上層階級瘋傳,梅花系列的香皂在神京轉手可翻倍價賣。 可惜的是賈蓉的西院產量太小,一天千塊香皂,依舊按原來價格出售,只不過如今已經開發出周邊產品,比如檀木香皂盒、玻璃香皂盒等,也不比市面上手巧做的人好用,只是有個香園齋的品牌標,十兩銀子,人瘋了一般搶。 賈蓉不能理解這種行為,當初只是和張力隨口說了一句直接被張力奉為圭臬,開發出來之後簡直血賺。 安樂坊的人還在搬離找房中,賈蓉已經開始拆瓦拆屋,有些院子確實好的還給原主子拆好讓他們原樣拿去蓋,只換地基頂瓦門窗就成。 薛如河這個時候來找賈蓉。 他要南下,到金陵準備好諸事出發,到駐客海師集結隊伍,從客省安遠太平港駐泊伺風開洋,如此遠航西海。 賈蓉將備好的青黴素給了薛如河,並告訴他包括做皮試等如何使用,又將酒精以及紗布也各給了兩箱,亦告訴他如何使用,什麼情況下使用,同時告訴他找到金雞納樹後此樹的用法。 如此,薛如河就算在賈蓉干預之後亦應能安然歸來。 如今賈蓉將一切希望都寄託在他身上了。 薛如河見得賈蓉為他此行安排的如此周詳,於是悄悄將一句本該埋在肚子裡的話告訴了賈蓉。 “蓉哥兒,你果真是好造化的,不僅寧榮二公將造化傳於你,宮裡聖人亦對你關注有加,聖眷深厚,簡在帝心,旁人是比不了的了。” 賈蓉早在王濟仁的提醒下就猜到了此事,而且自從兩個機緣在手,第一個機緣的逐漸強化,已經不是之前的脆脆鯊,心中除了敬畏,並沒有害怕。 “果真?聖人可如何說我的,二姥爺能否跟侄孫細說,如此也算是得聖人教誨,三生有幸,感激不盡了。” 賈蓉面上露出恭敬並榮幸驕傲等色,皆是暗示自己而來,也不知做的到位不到位,關於那位將整個賈家變成曹公口中“白茫茫大地真乾淨”的存在,萬不敢有半分疏忽。 薛如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