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沒有什麼東西是保值的,如果有,那麼就是土地和人了。 因此,在清點了庫房之後第二天,賈蓉敗家的名頭開始在神京內傳播開來。 賈蓉領了府務之後,第一件事竟然給下人每人賞了一套成衣的布,給吃三餐,早餐還給補貼,還讓下人之適齡兒子進賈家學堂。 第二件事則是寧國府竟然大肆出售府裡積年所存之布匹。 這小蓉大爺自從得了造化長了一雙賺錢手不假,但是敗錢手段也是如今神京裡有名的。 大肆買房買地就不提,去西院做活的已經傳話出來,裡面吃飯每日三餐,有魚有肉,待遇還高。 還有之前收草精算有用處,只是這花又不能吃又不能睡的,高價又收了許多,一己之力給神京百姓增了兩個創收。 如今不僅給下人許多便利,竟然將壓箱底的積年布匹也拿出來發賣,寧國府被盜是不假,可是不想著節衣縮食,反而如此鋪張浪費,這不是敗家的行為嗎? “看來這七萬兩金子是真丟了。” 京兆府衙,林晦和林朝相對無言,林晦首先說道。 “可是屬下覺得不對,如果真有人偷盜,雖然打更與巡邏偶有疏漏,但是錯開的時間在這神京還無人能無聲無息運走如此多金子。” “宴請之人排查得如何了?” “暫時沒有發現可疑線索,青樓花肆查案有阻力。” “哼,這些王侯,如此時候也不怕惹了腥燥,聖人已過問過此事,你到時再去一趟。” “是,大人。” “之前傳言最初之人可查到了?” “大人,神京中人多喜歡以訛傳訛,又有許多無中生有之事調侃,且許多人記不清日子和人,屬下無能,不曾查到。” “多事之秋,如今神京提前熱鬧,今年不好過啊。” “神京興盛,此乃大人治理有方,屬下看還有高升時候。” 林朝捧了一把。 林晦把臉一板:“多嘴,此乃聖人腳下,興盛乃應有之意。” 看著林朝訕笑,也不好過多苛責這族侄,這才又道:“你要是將大案小案都了結了,我自然能升官,到時也好保舉你更進一步。” “敢不為大人效死力。” 林朝聽得面上激動,趁機表明心跡,心頭苦笑,道:“只是這案子,這幾日未曾見得寧國府之人來催,是否不合常理?寧府府務竟還換人了。” 林晦搖了搖頭:“查案把你腦子也查糊塗了麼?沒人來催不好?道為何如今都說賈蓉領了府務?如今聖人雖孝道治天下,但權力二字,父子向來兩世仇,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內務從來由婦人所掌,外務則由賈珍指派,如今賈蓉內外皆接了過來,自然是賈珍這個向來百無禁忌的人退縮了一步。” “府務之事竟然比七萬兩金子還重要?” 看著林朝吃驚的表情,林晦道:“等你能當七萬兩金子不如府務的時候,自然就明白了。” “屬下這輩子是沒有這個時候了。” 林晦笑罵:“莫說你,我這輩子也不能,我們林家也就家主一脈興許能趕上。” 兩人對視一眼,苦笑一聲:“這王侯世家,真是富貴,賈蓉,也不愧是能賺錢敗家的。” 賈蓉將庫房裡的財物清點完畢,看著這些堆積的布匹,聽得來福說寧國府每年要盤點庫房,每年也要燒掉一批陳黴朽爛的布匹。 果然是狗富貴。 這不是妥妥資本家傾倒牛奶案例的布匹版? 於是本來就有所計較的計劃,更加激進,可著頭,各種布匹留了主子每人十件的量,下人春夏秋冬每人每季兩套按兩年的庫存,外加孝布喜布留用一些,其餘布匹全部發賣。 內造的自然不能往外發賣,賈蓉託了賈璉幫其牽線賣給了王侯世家,其餘全往市場上賣了。 只要不低於市價太多,賈蓉都不計較。 於是神京市面上出現了賈蓉敗家的訊息。 賈蓉和尤氏商量完管理會芳園僕役並僕婦之事,治理辦法也不算奇,不過將賴大家以及探春所用之法用了,出了正堂就看見來福在那等著。 “何事?” “爺,布匹價格大跌,近幾日是越來越難賣了。” “嗯?怎麼回事?” 糧食、布匹,是封建社會兩大主要必需品,因此在生產力約束下,無大事發生不可能跌這麼狠,賈蓉可是允許布匹出售價格低於市價三成的。 賈蓉很是好奇,到底是發生了何事,竟然將整個市場的布匹價格降了這麼多? “爺,大家都聽聞得您將府里布匹大肆發賣,怕重蹈之前玻璃炕屏之事,布匹價格大跌,因此各世家不敢買,當鋪此時亦不敢收布匹典當,就算收的也是稀罕貨,估價也壓得極低,平民們都等著你將布匹價格降下來,這個當口,賣布匹的人反而越多,買得人少了。” 然後賈蓉接著就聽見來福壓低了聲音問自己:“爺,您可是有了多生產布匹之法?” 賈蓉聞言一樂:“我哪裡有那多些能為,如今布匹價格降到了多少?”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