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沒有聽到夜峻臣的那番話一樣,呆呆的望著他。
忽然……
一滴淚落在塵土撲撲的地面上,一會兒就被幹涸的土地吸收了。
“你胡說!”沉默的少女忽然從地上站起來,露出傷心欲絕的表情。
不會的,裴肆能預算到一切,他是裴垣的弟弟,怎麼可能算不到自己有殺身之禍?
夜峻臣只笑不語的看著她。
“為什麼……為什麼一見面就這樣對我!”壓抑了許久,嗚咽聲從喉嚨裡擠壓出來,安長亭淚朦朦的盯著牢房外的冷峻男子。
☆、210。第210章 安長亭迴歸10
世上最悲哀的不是恨,不是不愛,而是當初熟悉的人,逐漸變得陌生,更讓人心碎的:在那段富有價值的時光裡,別人早已忘記,唯有你自己記得清楚。
夜峻臣走了,安長亭像被人拋棄的小獸,蜷縮在牆角里頭。
裴肆、木樨……他們都死了,為什麼離櫻沒有告訴她?
她突然後悔來夜國,如果不來的話,或許就不會對‘夏衍’失望,沒有失望,她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傷心。
而今她被困在這個暗無天日的牢籠裡,一旦巫族人看到皇榜,肯定會過來找她,到時候征戰不可避免,這群人又曉得巫族的弱點,想把他們一網打盡其實很容易。
此時的她恨不得給自己兩耳光,過了這麼久,為什麼自己還那麼蠢?為什麼?
萬念俱灰也許就是她這個樣子吧。
忽然,她眼前投下一片陰影,熟悉的味道鑽入鼻尖,安長亭曉得這人是誰!
“笨的跟豬一樣,早叫你離夜峻臣遠一點,偏偏不聽,現在好了吧?”帝釋天一邊罵,一邊用手裡的鐵絲幫她開鎖。
安長亭則一動不動的任由人擺佈,好像失了魂的木偶。
待鎖開啟了,帝釋天碰了碰她:“走啦!”
蹲在地上的人一動不動。
帝釋天不悅道:“幹什麼?還像蹲在這裡等你的夏衍?”
她依舊沒有動,一直維持著抱膝的姿勢。
再也,回去不了。
就是這樣再簡單不過的話,生生地在兩個原本親密的人之間劃出了一道鴻溝。沒有經歷過的人,永遠不會明白,那是怎樣的切膚之痛。
現在的她正承受著這樣的痛楚,痛的無法呼吸。
帝釋天一句話不說,彎腰將她打橫抱在了懷裡,面無表情的邁步走出牢房。
途中有不少七竅流血的死人,他們依舊維持著臨死之前的動作。
每當路過屍體的邊上,帝釋天都會用下顎抵住安長亭的腦袋,把她的臉摁入自己懷裡。
“她怎麼了?”客棧裡,離櫻一邊擰乾帕子,一邊問道。
帝釋天接過溫熱的帕子,細心的將安長亭的臉擦乾淨,這時候,一滴溫熱的液體落在他的指尖。
帝釋天像被燙了一樣,急忙縮回手。
她哭了。
開始是很小聲的啜泣,越往後動靜越大,最後了,竟是嚎啕大哭。
之前就已經下過一場大雨,這次更大了,簡直像從天下倒下來的一樣。
帝釋天頓時手足無措,連忙轉頭像離櫻求救:“快來快來!”
離櫻嘆口氣,抽出一旁的錦帕摁在她眼睛上:“不哭,不哭啊!”
帝釋天狠抽了下嘴角,這也叫哄?叫人不哭,人就不哭啦?
“哥,你就不能說點別的?”
離櫻瞪了弟弟一眼,他要是知道說什麼,還用得著這樣?安長亭傷心的原因他是知道的。
從前的夏衍在她心中烙下了深刻的痕跡,她沒有辦法接受投胎轉世的‘夏衍’,傷心難過是難免的,這個誰都無法勸說,只能自己去消化。
離櫻伸手攬過她:“哭的那麼傷心,他也看不到!何必呢?”
安長亭凝噎了一下,哇的一聲,哭的更加壯烈了。
☆、211。第211章 故人1
其實她哭成這個樣子,也不完全是為了夜峻臣。
離櫻從她斷斷續續的描述中得知,夜峻臣將裴肆與木樨的死亡告訴了她。
安長亭止住淚,凝噎了一下。她看著他:“為什麼我一醒來就變成這個樣子了?”
離櫻一時無話,伸手攬過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懷裡:“物是人非而已。”
縮在離櫻懷裡,安長亭咬著手指啜泣著。
有那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