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是一所精神病醫院,當茱麗看到吃自己糞便的饒小燕時候,她終於確定了,這就是海州人乃至華夏國他們這些政府、委員會人員隱隱知道的恐怖的一二九醫院
茱麗嚇慘了,“被神經病”的命運就這麼喀拉一下落在她身上
茱麗知道有“被神經病”的狀況,這是國家機器的一種濫用,完完全全的漠視民主。
這與現代主流意識是背道而馳的。
但是,地球上七十多億的人口,海州兩千萬多的人口,一年有個百多個人被送到一二九醫院,又有誰注意,又有誰知曉?
即便有媒體報道、揭露,茱麗所在的傳播委員會馬上出動,一切媒體網路的痕跡都被抹得乾乾淨淨。
茱麗清晰記得有關一二九醫院的報導曾被自己親自抹掉,這是報應
茱麗經過長長的病房通道看到了饒小燕。
饒小燕整個蓬頭垢面,沒有往日一絲盛氣凌人的光彩,正在津津有味地吃著自己排洩的物件。
茱麗當時就想吐,拼命忍住。
在一二九,最好的表現就是麻木,千萬別表現得不同“常人”,否則立刻會遭受特別對待。
像饒小燕這種官僚,送到一二九不冤,但這類人在整個病人群體中佔少數,茱麗每天都能聽到有人大聲稱自己不是神經病的。
茱麗相信這裡面有正常人抓進來的,至於多大比例就不得而知了。
茱麗小心仔細地觀察,發現一二九醫院分禁閉、治療、研究三大用途。
禁閉主要針對正常人,因為一些原因不適合在正常社會呆了,就送到這,這部分人呆在這,多半不久就真成神經病。
治療那是針對真的精神病患者。
研究則是針對一些精神病患者可能具有一些特殊的能力,比如超強的記憶力,比如非同一般的藝術表現力等等。
茱麗每天的內容就是一覺起來走到一個小房裡面訴說她夢裡面的情景。
茱麗覺得大抵自己屬於被研究觀察之列,正因為如此,她才被列為病人當中一等病人,晚飯後享有半個小時的散步時間。
一二九醫院看起來沒有高牆,沒有鐵絲網,更沒有一臉兇色的軍警人員,這裡的醫護人員大多面對微笑,但微笑歸微笑,動手喂藥、打針的時候絕不手軟。
從早到晚,茱麗都能聽到病人的慘叫聲。
微笑下的恐怖,花朵裡的骯髒,這是最讓人深深恐懼的。
沒有軍警並不是說這裡守衛相對鬆懈,一開始茱麗也有些蠢蠢欲動,但是隨著一天晚上嗒嗒嗒的槍聲響過後,大白天看到通往山外的隧道口懸了三具屍體後,茱麗心裡就徹底斷了念想。
這根本就是個人間地獄,而且是茱麗這等人無法逃脫的地獄。
一天晚上,茱麗從窗戶看到一個人奔跑跳躍,來到隧道口不鑽隧道徑直拔身而起猶如飛鳥,結果被三顆響尾蛇導彈直接命中。
晚上散步的時候,茱麗就看到懸壁上一大團血花,懸壁上頑強生長出來的小樹這時候掛滿那人的殘肢肉塊,那一刻,茱麗覺得自己真的瘋了。
或許,那躲在暗中的研究人員,觀察正常人一點一點變瘋,也是他們研究的專案之一。
每個人只有一個只容轉身的單間,半米寬的木床,床底有一個便桶,一天至少有二十二個小時呆在這個單間,沒有電視沒有報紙,徹底的與世隔絕,茱麗每天都要跟自己說無數話,同時回憶過去。
回憶的內容很具體,包括某一次大餐牛肉的熟度、色澤,牛肉紋理的樣式、味道,入口的感覺,茱麗就依靠山外世界的具體點滴來喚醒日益麻木的心靈。
每天半個小時的散步是茱麗每天唯一的渴望。
茱麗一步一步邁著,沉浸其中,從來沒覺得在室外散步時這麼享受。
一輛大押車開了進來,很快,車廂開啟,裡面有二十多個男女老少被繩子牽著像古時奴隸一般牽進來,還有一副擔架,擔架上躺了一個人。
茱麗瞥了一眼就望到別處,不能浪費自己享受到時間,這些新鮮血液必將面臨跟自己同樣的命運,甚至還要悽慘。
方生躺到擔架上被人抬了進去,長長的通道,那是一個進入口。
二十多個男女,根據情況迅速分門別類送到不同的區域,輪到方生,醫生過來摸了摸脈搏,翻了翻眼皮,臉上現出怒色,道:“你們怎麼弄一個死人來呢?”
開車的司機呵呵一笑道:“還沒死了。”
“抬出去,補一槍,